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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的猫,我已说过,它们繁殖得很多,我在开始时就不得不开枪打死了几只,以免吃完我的一切东西。
但到最后,当我带来的两只老猫死掉后,我又不断地驱逐它们,不给它们东西吃,它们都跑到树林里变成野猫了。
只有两三只我喜欢的,我把它们驯养起来。
而每当它们生出小猫来,我就把小猫都溺死。
这就是我家庭中的一部分成员。
除了这些,我总是在我身边饲养两三只小山羊,并教它们学会从我的手里吃东西。
我另外还有两只鹦鹉,话也学得很好,也都会叫“鲁滨?克鲁索”
;但是,这两只都不如前面那一只,况且,我也没有像教前面那只一样费心去教它们。
我还驯了几只海鸟,它们究竟是些什么鸟,我却叫不出名字。
我把它们从海边捉来后,把它们的翅膀都剪掉了。
我在城堡的围墙之外所插的那一片枝条,现在已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这些海鸟便栖居在这片低矮的树丛中,并在那里繁殖,看上去真叫人开心。
因此,正如我刚才所说,要是无须担心受到了野人的威胁,我对于我现在所过的这种生活当然是心满意足的。
但是现实生活往往与自己的愿望相违背。
读过这本书的人大都可以从中得出这么一个正确的结论: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由于惧怕而竭力躲避的坏事,却哪里知道这些坏事有时又是帮助我们解除困惑、得到解救的唯一途径。
这种转祸为福,以痛苦解除痛苦的事例,在我不可思议的经历中,比比皆是,而在我独居荒岛的最后几年当中,更是不少见。
前面我就已经说过,现在已经是我来到这个岛上的第二十三个年头的十二月。
这个时候正好是冬季的前后(其实应该不能称之为冬季),对我来说正是收获的季节,因此为了我的收成我必须经常性地出门,到我的庄稼地去。
有一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才刚刚出门,就看见远处的海岸上有着一片火光,这片火光距离我大概有两英里远,就在我以前发现野人遗迹的那个地方。
然而,比较令人苦恼的是,现在这片火光并不是在岛的那边,而是在靠近我的这边。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大大地吃了一惊,马上在我的小树林里停住了脚步,没有胆子再往外走了,生怕受到那些野人出其不意的袭击。
可是,我的内心无论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我担心那些野人万一在岛上到处乱走,就有可能发现我的庄稼地,如果他们看到有的庄稼已经收割了,而还有些并没有被收割,或者是发现其他的一些设施,他们一定会马上知道这个岛上有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不把我从岛上搜出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在这危险的关头,我毫不犹豫地跑回了城堡,然后收起梯子,并将围墙外的所有东西都尽量弄成比较荒芜自然的样子。
然后,我在城堡内做好了防御野人袭击的准备。
我将所有的手枪以及所有的炮全部装好弹药;所谓炮,就是那些被我架在防御工事外墙上的短枪,它们的样子像炮,我也就这么叫了。
做好了这些准备,我决心抵抗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我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上帝,我真心实意地指望能得到他的保护,然后态度恳切地向上帝祈祷,请他不要让自己落进那些野人的手中;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两小时,我开始变得烦躁,想要马上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我没有可以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喽啰。
我又继续在城堡里坐了一会儿,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事,但是只要一想到就这样坐下去,对外面的情况只能是一无所知,我就实在坐不住了;于是我将梯子往小山旁边这么一靠,然后爬上我前面向大家说明过的岩壁上的一个平坦的凹处,再将梯子拉上来往那个地方这么一放,我就顺利登上了小山的顶部,从怀中拿出特意为侦察准备的望远镜;我趴在那里,透过望远镜看向那个地方,我发现大约有九个野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天气现在还很热,他们显然不是在烤火取暖,而是在用他们带来的俘虏举行残忍的人肉宴会,我不知道那些带来的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们是乘着两个独木舟来的,现在那两个独木舟都被拖上海滩。
这个时候正值退潮时分,他们似乎是在等潮水上涨,然后方便离开。
看到野人出现在我这一边,和我的距离这么近,我的心里慌乱极了,但当我意识到他们总是在潮水回落的时候来,心里又安定下来。
因为当他们不在岸上时,我可以在潮水涨起时安全地出门,观察到这一点后,我以后就可以从容地去收割我的庄稼。
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当潮水向西流去时,他们就全部上了船,摇着桨离去。
我可以观察到,在他们离去前一小时,他们还跳了一阵舞。
通过望远镜,我还能很容易地辨出他们的舞姿,再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们全都赤裸全身一丝不挂。
但至于是男是女,我就分辨不出来了。
我一看到他们上船走了,就立即把两支长枪背到肩上,把两把手枪插在腰带上,将一把没有刀鞘的大刀悬在腰间,全速朝海边的那座小山跑去。
这段路程用了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因为我身上背了这么多武器,迈不开步子。
我一跑到那里便发现,到这里来的还有另外三只独木舟的野人。
再向海面望去,我看到五只独木舟已会合在一起,向对面的大陆驶去。
我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感到十分害怕,而当我来到海边,再一次目睹野人们惨无人道的吃人现场上所留下的斑斑血迹时,我更加感到难以名状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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