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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澜捏着那个水囊轻轻晃荡着,侧耳听了听里面悦耳的声响,抿嘴笑了一笑,问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府里一切都好吗?”
“我原以为你在京城过得乐不思蜀,居然还能惦记着家里的事情,真是不容易,”
谢怀安调侃道:“一切都好,还多了个新成员。”
“哦?”
婉澜一挑眉:“莫非是哪位姨娘有喜了?”
“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父亲都多大年纪了,”
谢怀安顿了一下,神神秘秘道:“父亲装了一台电话机。”
婉澜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父亲?给府里装了一台电话机?”
谢怀安点头道:“这还要多谢你的电报,父亲原本是打算给家里装电报机的,可惜私人不能装,这才退而求其次,装了部电话。”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错……”
婉澜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盘算一会,向前倾了倾身:“怀安,我正要与你商量,你觉得我们家再走仕途,前景如何?”
谢怀安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婉澜没有与他打哑谜,直接道:“我觉得是没有希望的,京城局势动荡不安,革命党阵势越来越大,我不想让家里绑在清廷这艘破船上,接着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谢怀昌蹙起眉,语调缓慢:“这件事……叔父知道吗?”
“知道,并且已经默认了,”
婉澜道:“怀昌出洋一事,其实是叔父在以私财支撑,他支持怀昌与革命党人有所接触。”
“也支持府上与革命党人有所接触。”
谢怀安长长地“哦”
了一声:“这是……一脚踏两船啊。”
婉澜诡秘一笑,摇头道:“不,是一脚踏三船。
”
谢怀安挑眉道:“第三条船是什么?恐怕不再是某一个政治立场了吧。”
婉澜赞许地看着他:“与陈家老二相比,你和怀昌简直是我们谢家的宝树。”
谢怀安笑了起来:“未来的公公去世,你好像并没有如何悲伤。”
“来日父亲去世,想必玉集也不会有多悲伤。”
婉澜揉了揉额角:“没有受过他的恩,也没有与他有什么接触,甚至连事迹都不曾听说,没有丝毫的感情积累,拿什么悲伤呢?倘若这次我在他灵前哭的死去活来,那才是虚伪。”
谢怀安却道:“好歹要做出戏给你的夫君和婆婆看看,也好讨你婆婆的欢心。”
婉澜哼了一声:“玉集不需要我做这戏,而陈夫人……也不是做戏就能糊弄过去的人,再说了,面上做的足,她心里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怀安道:“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面上做的足,我心里喜不喜欢她又有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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