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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躺在那里,想自己擦一把眼泪都抬不起手来。
她只能朝伍妈妈轻轻点了一下头。
后来有人来替她换药,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宫女,头发乱蓬蓬的,一双手干而粗,结着茧,还有红肿的裂口。
潮生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满儿。
她看起来不怎么会说话,潮生问什么,她就嗯,是的应对。
不过换药的时候,她小声问:“很疼吗。”
“是啊,疼得很。”
“那,我轻些。”
她动作果然比刚才更轻了。
“伍妈妈把你放这屋是为你好……你现在不能睡床。”
她临去时回头说了句:“这稻草又干又软,我听见伍妈妈和宋妈妈说,这样对你的伤好。”
潮生一能动弹,就立刻起来了。
浣衣巷可不养闲人,别人更没那个义务白白养活伺候她。
潮生不是没洗过衣服,可是当洗衣成为专业本职工作的时候,她才能体会到为什么淙衣巷通常是处罚罪人的地方。
这里从早到晚没有别的事,就是洗啊洗。
现在她知道满儿手上的茧子红肿和裂口都哪里来的了。
这天还没冷,到了冬天天寒水冻又该怎么办,潮生还不敢去想。
大件儿的被褥帐幔枕罩毡毯,小件儿的衣裳裙子裤子,每天每天,都能看见堆积如山的脏衣等着要洗。
吃的也当然不象在烟霞宫那样,冷一顿热一顿,饥一顿饱一顿。
潮生身上刚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没有了。
这里象是另一个世界。
离她曾经的生活,离曾经的烟霞宫,离那些红香软玉锦绣富贵那么遥远。
她只能零星得到一点消息,陈妃小产了,但是她得到了补偿,成了安妃。
其他人呢?潮生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从她自己的遭遇看,烟霞宫里其他人一定也过得不会太好,也挨打了吗?受罚了吗?可是那些人都在哪儿呢?从事发到现在,她既没见着人,也得不到她们的消息。
伍妈妈管着她们这十来个人,她脾气急,火一上来揪头发推搡是常有的事。
可是潮生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了。
隔壁院子管事女人时常把她那院的人整治得一身是伤,还不许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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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能加更,明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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