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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齐仍旧痛哭着,满脸悔色:“后来我好不容易定下瞒天过海的计策,原本以为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他们就会放过你,我也能趁乱把你带走。
岂料那晚你根本不在醉花楼,我找不到你……后来风妈妈告诉我,是沈予把你救走了!”
赫连齐狠狠拽住聂沛潇的衣袍,渴求般地看着他:“晗初,那晚你来了这里对吗?风妈妈说你跑来千雅阁,才会侥幸逃脱那场大火……你还记得,咱们就是在这儿相遇的……”
说着说着,赫连齐又笑了,欣慰且迫切地道:“原来你也没忘了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那时我们很要好……晗初,我……”
“够了!”
听到此处,聂沛潇气闷不已,尤其那句“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简直令他憋屈到了极点。
他试图甩开赫连齐的手,奈何对方拽得死紧,他唯有再道:“赫连齐!
你看清楚,我不是晗初!”
此时此刻,赫连齐又怎会听得进去?他双目茫茫没有焦点,视线却一直落在聂沛潇身上,痛苦地长叹:“是啊,你不是晗初了,你是出岫夫人……你听我解释,沈予把你救走,那只是暂时的,我当时羽翼未丰,不敢和爷爷叫板,也不敢得罪明璎……我想着总有一日能把你要回来……”
“可我没想到,沈予把你送给了云辞!”
说到此处,赫连齐终于松开手,不再拽着聂沛潇的衣袖,改为捂住自己的俊脸。
汩汩的泪水从他指缝里流出,直到湿润了整只手掌,“我拿什么和云氏争!
我只能眼睁睁看你去了房州……你知道吗?我听说这个消息时,就明白你再也不会要我了!”
最后一句话,赫连齐说得如此无望,那种情绪也深深感染了聂沛潇。
是啊,云氏当家主母这个身份,便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将出岫夫人的所有爱慕者,隔绝在了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晗初,我真的错了!
我太懦弱了!”
赫连齐此时已经神魂尽失,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脚下一个趔趄,忽然向后栽倒在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索性躺在地上号啕大哭。
聂沛潇深深叹了口气,无比感慨、无比怜悯地望向赫连齐。
后者还躺在地上痛哭流涕,毫无顾忌地忏悔着。
今夜,他并不是什么权贵子弟,而是一个痛失所爱、不被原谅的痴人罢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今夜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聂沛潇一时也难以消化,更无心再去看赫连齐的失态,欲离开此地。
刚走了两步,他又驻足停步,冷声问道:“本王记得,赫连大人有一双儿女,如今幼女该有两岁了吧?”
一句话,令赫连齐忽然凝了嗓子,紧闭双眼不愿面对现实。
“懦夫!
后悔有什么用?你早已没了资格。”
聂沛潇再度冷笑,言毕迈步而去……宿命是多么神奇!
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五年前,认识了本该在五年前就认识的人。
恍惚间,聂沛潇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隐隐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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