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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截灰扑扑的再生塑料条,在钱敏手里应声而断,像根受了潮的麻花。
她烦躁地把断成两截的废料,扔进旁边堆得冒尖的铁桶,
桶里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失败品”
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怪味儿。
“这批,韧性倒是勉强凑合了,”
苏教授推了推老花镜,拿起另一块样品,对着灯光仔细瞅了瞅,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这颜色……怎么还是跟猪肝似的?还有这股味儿,呛人!”
旁边实验台上,另一堆颗粒倒是白花花的,可技术员小李刚想用镊子夹起来,那颗粒就碎成了几瓣,活像一堆廉价饼干渣。
“成本呢?这批猪肝色的成本怎么样?”
孟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车间过来,袖子还卷到胳膊肘,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像找到了主心骨,齐刷刷望向他。
苏教授叹了口气,指着那堆“猪肝色”
塑料:
“孟总,这批的强度是上去了点,可韧性还是不行,一掰就折。
颜色也还是老样子,关键是,为了提升这点性能,添加剂的成本又上去了,那股子怪味儿也更冲了。”
他顿了顿,指着那堆“饼干渣”
:
“那边的白颗粒,颜色问题是解决了,可材料脆得不像话,别说做产品,运输过程中自己就得颠碎了。
至于那几批勉强能用的,不是强度不够,就是气味难顶,要么就是成本压不下来……”
一时间,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低微嗡鸣。
那一堆堆承载了无数心血的再生塑料颗粒样品,仿佛也在嘲笑众人的努力。
“丫的,”
一个年轻技术员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却格外清晰,
“这破玩意儿,比伺候祖宗还难!”
孟远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疲惫和沮丧,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噌”
地就冒了上来。
当初搞再生铜、再生铝,哪个不是从一堆堆“不可能”
里杀出来的?
塑料看着不起眼,门道是深,但他孟远什么时候怕过硬骨头?
“都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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