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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玉容眼中闪烁着亮光,却一片清澈,稍稍歪了歪头,把话音也拖长了好些。
高太后心下冷笑,这是要说正事儿了。
可她面上却只装作不知,疑惑不解的问卫玉容:“你今儿过来,是正经有事儿要回我的吗?”
卫玉容忙不迭的点头,状似乖巧:“知道您还在养病,若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奴才也不敢随便来惊扰您。”
高太后这时才哦了一声:“那你且说来我听一听,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该教给你的,我没什么好藏私的。”
卫玉容心中很是不屑,高太后就是这样的,打从年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子的。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高太后就喜欢笑着叫她,一口一个福玳,又看起来很是关怀备至的样子。
可实际上高太后的心里,并不喜欢她。
如果不是有徐娘娘作比较,她大概也没法子分辨得很清楚。
可彼时有徐娘娘在,两相对比之下,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立时就可分辨。
这么多年过去了,高太后却还是这样的。
她面儿上在笑,心里头,却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卫玉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低了低头:“奴才不省得您知不知晓,定妃她今儿个动了胎气,孙太医到承乾宫请了脉,虽然说没有大碍,可还是要静养几天,又交代了往后这一个多月,可得小心伺候。”
高太后面色一沉:“动了胎气?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动了胎气?是低下的人服侍的不尽心,还是怎么说?”
卫玉容听她口气不善,略掀了掀眼皮,状似吃惊的偷看了她一眼,尽可能的摆出一副无害的模样来:“您不知道吗?”
高太后眼儿一眯:“福玳,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话,怎么学的吞吞吐吐的了?”
“不是奴才吞吞吐吐,实在是这件事,事关翊坤宫……”
她很适时地收了声,咬了咬下唇,两只手也交叠着,搓弄着手上的那方手帕。
高太后的反应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沉默着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高太后的呵斥,无论是呵斥她,还是呵斥翊坤宫的。
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过去,高太后似笑非笑的扬声,语气听起来是平和的,可真的听到了心里时,却觉得十分的古怪,但是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古怪在哪里:“你的意思,是令仪惊了定妃的胎,叫她动了胎气吗?”
卫玉容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却正好撞上高太后一双审视的眼眸。
她惊了一下,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您容奴才细禀。
这事儿原是出在御膳房的身上……”
卫玉容的声音始终平平,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尽的复述给高太后听。
一直等到她说完了,才无奈似的叹了一声:“奴才其实很不信靖贵妃会干这样的事儿,再怎么说,定妃怀的也是龙嗣,靖贵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再有您给她撑腰,她也绝不敢拿定妃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更不要说授意御膳房和内府轻慢承乾宫了。”
“所以呢?”
高太后嘴边扬起一抹笑,“你不信是令仪授意,却跑到我这里来告状?福玳,你又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卫玉容呀了一声:“您这样说,奴才可就觉得委屈了。”
她撇撇嘴,“您知道的,奴才和庆妃都是协理六宫的,可庆妃一向都是不管事儿,再加上奴才又是贵妃位,凡出了什么事儿,都得是奴才头一个顶上去。
先前定妃有孕,万岁爷话里话外,把定妃这一胎托付给了奴才,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就算奴才信了靖贵妃,也该到您还有老祖宗面前回一声,这是奴才的本分,更是奴才掌宫的本分。
到那时……”
她说到这里,咬着牙顿了顿,须臾又道:“但是老祖宗那里奴才又不能先去,奴才和老祖宗都不偏私,可叫人说起来,老祖宗是奴才的外祖母,真的要为定妃肚子里的孩子,训斥了靖贵妃,岂不是偏袒奴才吗?奴才这才先到了您这里来,可您又这么说……奴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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