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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根本没过问肖珏就自己把戏唱完了,就知道这两人定然事前已经商量好。
这袁宝镇,看来和孙祥福是一路货色,也是,能和禾如非走得近的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那孙凌就跟等在堂厅外面似的,这话没说完不久,就随着婢子进来。
一进来就“扑通”
一声给肖珏跪下,禾晏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了。
这人之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如今不过几日,看着就憔悴了一大圈,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穿着极其简朴,对着肖珏行了个大礼,虚弱的开口道:“之前是我不懂事,与程公子起了争执,如今我已知错,还望都督和程公子能原谅我年少轻狂,我定重头改过,永不再犯。”
年少轻狂是这么用的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年少了啊。
禾晏才不信这人几日时间就真能做到永不再犯,她看向肖珏,肖珏神情漠然,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气氛一时僵住了。
这个圆场,禾晏还是要打的。
反正都是唱戏,这戏不唱下去,宴席上岂不尴尬?她笑眯眯的盯着孙凌的发顶,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孙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日后可不能再认错人了,这次遇到我和舅舅还好,要是遇到的是什么独断专行的人,你纵然是道歉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
他一说话,孙祥福便松了口气,赶紧骂孙凌道:“还不快谢谢程公子。
人程公子比你还年少,比你有出息多了!”
他大概也是没得可夸的了,干巴巴的抛下一句:“日后多跟程公子学学!”
孙凌又赶紧对禾晏说了一堆好话,听得禾晏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实在不爱听这些话,这假的,真能唬的了人?
将这一出“知县少爷负荆请罪”
的戏码唱完,孙凌就回屋去了。
据他爹说,上次孙凌回家后还受了一顿家法,重病一场,下不得床,今日是撑着身子过来给肖珏请罪。
如今罪请完了,还得回床上躺着。
禾晏笑道:“那孙少爷快去快去,莫要伤到了身子。”
这是怕在宴席上又起了什么幺蛾子,毕竟他这儿子瞧着就是个惹祸精。
等孙凌走后,孙祥福便道:“肖都督请坐,程公子也请坐,等天色再晚一点,府中设有歌舞,到时候再一同入宴赏舞。”
禾晏挨着肖珏坐下来,接下来,便都是孙祥福说话。
话说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问禾晏与肖珏在凉州城里住的习不习惯,凉州城最近天气……总归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寒暄。
禾晏的心思,却一直都在袁宝镇身上。
袁宝镇与禾如非,应当算得上是友人吧?至少她见袁宝镇出入禾家,可不止一次。
且与禾元盛父子的态度,也不像是点头之交。
那么此次袁宝镇到凉州来,禾如非可知道?定然是知道的了。
若是好友,或许临走之前还会践行,那禾家近前是个什么情况,禾如非接下来一段日子的打算,袁宝镇应当也清楚。
但袁宝镇如何能与她这个“程鲤素”
说这么多?
禾晏想的出神,忘了掩饰自己的眼神,那袁宝镇也不是常人,余光一扫,便察觉出禾晏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倒也什么都没说,仍然笑眯眯的侧耳听着孙祥福说话,偶尔搭上两句,一眼看起来很是平常。
等又过了一阵子,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孙祥福站起身,笑道:“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到堂厅入宴吧。”
这自然没有异议,孙祥福走在最前面带路,禾晏与肖珏在后,袁宝镇在她的右边。
禾晏想着禾如非的事,目光又忍不住落在袁宝镇身上。
她正想着事,冷不防忽然间,袁宝镇侧过头来,他是官场中人,多有城府,此刻不笑了,一双眼睛闪烁着摄人的精光,着实吓人,竟是将禾晏逮了个正着。
禾晏心中一惊,暗道被发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得自己手臂被人轻轻一扯,下一刻,一个人挡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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