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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小荷堂?稳妥起见,我还是送你回去好了,免得你又踩空了,或者闯进了谁的院子里。”
临风扇子一顿,眉眼顿时耷拉下去:“你还要送我回去?不——我不回去。”
明熹稀奇道:“你不回小荷堂?那你要回哪儿去?”
临风:“我不喜欢住那间屋子,那间屋子有一股我不喜欢的气味,隔壁还是一群闹哄哄的小崽子,我躺在塌上,都无法放松。
连放松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入睡?”
明熹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那你要在哪儿睡?”
“这么晚了,”
临风侧身,仰头看着明熹,“我看你这儿就很好,要不,我就住在你这儿吧?”
明熹:“……你能不能压一下你的嘴角再和我提这个要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什么沐浴不沐浴,你分明就是算好了跑来找我,打定主意要赖在我这儿睡觉!”
临风轻轻“啊”
了一声,转回去,拿后背对着明熹:“被你看出了来了。”
明熹直接被气笑了,她走到阶前,撑着膝盖俯身:
“提醒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我是如此老实之人,怎会这样算计你呢?我只是想沐浴而已,你分明是在曲解我,算了,你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临风微微侧开脸,离她远了一点:“你的语调过于浮夸了,我哪儿有这么讲话?”
“看来你很没有自知之明,在别人听来你就是这么讲话的。”
明熹说,“怎么?现在直接不跟我演了?”
“人在屋檐下,自然只能忍气吞声。”
临风慢慢摇着扇子,硬是把蒲葵扇摇出了丝绢小扇的气质。
“我还没答应呢!
你就开始‘人在屋檐下’了?”
明熹指着屋内,“你也看到了,我的屋子就这么小一点,床榻也只有一张,你睡哪儿?”
“我当然看到了,”
临风不紧不慢地瞥她一眼,“你的床榻,虽然连我神女殿卧榻一半的宽度都不及,但也能勉强睡下我们两人。”
明熹:“……”
“玩笑话。”
临风朝她无害地笑了一下,“我睡地上。”
“……”
明熹心乱如麻,登时觉得脚下无比熟悉的石阶都变得开始烫脚,转身就逃回了屋内。
她站在空荡荡的小屋中间,缓了口气,对着自己的小榻长叹一声,然后任劳任怨地站在角落的柜子前,琢磨着往外搬哪床褥子。
等把地上铺好,明熹把自己盖的那床被褥从塌上搬到地下。
——让临风睡地上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如果被何之惕那群人听到了,一定又有一番闹腾,就说明熹自己,于情于理,她也不觉得该让“客人”
睡地板。
她已打定主意睡地上。
睡就睡吧?反正临风这家伙在巫门也待不了多久。
三个月而已,睡睡就过去了。
明熹从柜子里掏出一床干净的被褥,正要抱去塌上。
然而,就这么一个转身的功夫,临风就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一点动静都没让明熹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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