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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悲撑开窗屉,目送昭儿提着灯笼远去,同我说道:“宫徴怕是要来。”
许是做贼心虚,我连忙卷起包袱要跑,包袱里余下的东西不多,一件我的衣服,还有两包梅花酥,以及,落在地上滚到易水悲脚边的琉璃酒盅。
他弯腰把酒盅拾起,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质询,我那股心虚愈盛:“这不是,这不是你没拿么,我瞧着值钱,穷途末路时还是能换些盘缠的。”
他只留了那瓶帝台浆,却孑然一身上山,我有理由怀疑酒被他偷偷给喝了,没带我的份儿。
易水悲把酒盅放到桌上,明显未与我计较,我寻思跑也跑不掉,又回到坐榻上,老实跟他说:“他不会以为我知道宫落缘在哪儿罢,我是真不知道。
不过咱们俩也算独一份了,刚一上山就被代掌门亲自接待,若是没我这一茬,你定享受不到此般待遇。”
我知道,这种待遇他不享受也罢,所以他没理我也是意料之中。
想着一会儿还要把这个谎给圆过去,我有些紧张地话多起来,胡乱跟易水悲说:“我一会跟他攀攀关系,等到赠果宴的时候,能不能偏颇你些许,我对你够不够意思?”
他冷笑一声:“不必。”
“你怕被拒绝么?没关系的,不要你来说,我来说,更何况被拒绝也没什么……”
“不需要,你当我像你一般无用?”
这大抵便是高手的心境,我无法理解,默默熄了火,白他一眼。
宫徴很快便到了。
门虽然开着,他还是礼貌地叩了两声,极显尊重,我闻声望过去,只见一着绛红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斯文的气质中带着一抹沉稳,莫名给人心安之感。
我接连见了两个气质温润的男人,公子郁我觉得有些精明,并不讨喜,宫徴虽年长,我却察觉不到破绽,完美得有些不真切。
我站起身来迎他,看着他走近,我猜他年逾三十,可离近一看,鬓角却已经带着几抹银丝,不仅感叹经历了夫人出走,又要承担起偌大门派诸事,如此美貌的男人竟也早生华发,懊悔八年前未能瞻一瞻他的容颜,定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未必输给易水悲多少。
宫徴先是自我介绍,说的亦是刚刚昭儿说过的话:“在下宫徴,暂时代理掌门之务,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清璧就好。”
我本来还想给他介绍易水悲,手一伸过去,猛然想到易水悲曾说过的那句话,知道他名字的都是将死之人,生怕宫徴去问他名姓,连忙说:“他不重要,他名字不吉利的,你不要问了。
宫掌门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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