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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祭坛前摆开一排刀、针、钩的崔王孙眉头一皱,停下向五花大绑的珠儿身上刺孔洞的动作,掐指算了起来。
桂花科社被封的头帽箱里,一块染血班牌从箱子缝隙探出头,写着“玉嬢嬢”
三个字的面朝上,血迹蜿蜒勾出一个斜飞的丹凤眼。
春升巷花姐生前所住的院子,太子菩萨神位晃动,转了个身,背对大门,来了个掩耳盗铃,看不到就不会怕。
正在县城大街上巡视的城隍娘娘像,慈眉善目俯视众生,唱完迎城隍接着唱闹城隍的信男信女没看到,城隍娘娘忽然翻了个白眼,望向空中留下一道剑气的白云。
只有个被家人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看到了这一幕,指着神像说:“娘娘也翻白眼。”
刚说完,就立刻被家人捂住了嘴:“不可冒犯娘娘。”
这一切,胡府下人们无从得知。
但他们同样眼睁睁看到,面前的小道士使出的强大神通。
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随手挽了个剑花,李昼似笑非笑:“我来的目的,是要捉住真正的邪祟,诸位想用自己的血,祭这把诛邪之剑吗?”
如果在李昼出剑前,胡家下人们还心存一丝侥幸,觉得他们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未必不能拿下一个小道士。
在李昼出剑后,这种侥幸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道长是真正有道行的人!
恐惧之余,胡家下人们心中有惊有喜。
惊的是李昼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修为,这一剑怕不是整个官山县都看到了。
喜的是,比起那崔王孙,小道长的外形可就名门正派多了,三尺青锋,衣袂飘飘,谁看了不说一声仙风道骨,神仙中人?
再想想小道长说的话,要捉住真正的邪祟,众人哪还不明白,自家老爷八成是中了邪魔外道的诡计,小道长才是真正的仙师!
“仙师请跟我来。”
说话的是本来嚷嚷着“一起上”
的人,他反应最快,迅速改了口,点头哈腰地给李昼带路。
“还不放开我。”
赵二宝也跟着抖起来,一下挣开了按着他的胡家下人,一溜儿小跑跟上李昼,“小道长,我跟你说,胡府刚出事,那家伙就来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花姐留恋人世我信,说她会害人……就算她要害人,也是先去害师父不是,要不是他天天喊我们早起练功,花姐也不会睡不够觉,要能睡够觉,又怎么会一时不慎被钢叉刺中……”
赵二宝嘟哝个没完,尽显桂花科社师徒情深。
李昼边听,边感受着来自胡家下人的恐、惊、喜三种情绪,以及前方传来的污秽之气。
这种气息,与虺蛇身上散发的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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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李昼的目光看了眼,胡家下人以手遮唇,轻声说:“前面就是崔公子作法的地方!”
这邪祟,竟然比阴教还邪门!
祭坛旁。
恒娘早就哭成了泪人。
这崔王孙事先怎么不说清楚,要请木下三郎和他家老母神位,竟然还要让孩子扎洞穿钩,受这等酷刑加身之苦。
他们阴教自个儿喜欢受虐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强迫正常人跟着受苦呢?
可恨自家老爷昏聩糊涂,这么离谱的要求竟然也要答应。
眼睁睁看着珠儿被五花大绑,捆到祭坛前就要开洞,恒娘心里也像被扎出几个血洞,别提有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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