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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打算把所有剩下的布都贱价卖了,算作违约金,看赔给月楼够不够。
不行的话,还得从租子里扣。”
这么一折腾“柳记”
的招牌算是没了。
“月楼是哪儿呀?”
程西好奇问道。
难得爽利的柳叶儿脸也红了一下:“娘说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西娘你别问!”
程西窘迫,看着柳叶儿那脸色,恐怕,那月楼是huā楼了。
这胡大真是不省心。
成衣铺子接huā楼的生意倒是没什么,huā楼本就该是一个大主顾。
可是这合离的时候给柳娘子留下这么一笔烂账,就用心险恶了。
程西想了想,说道:“那布你慢慢寻着买家,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柳叶儿也只剩下叹气,她年纪这么小,若不是娘还在整日里悲痛,也轮不着她出面,答谢街坊什么的。
幸而这些日子还有许多好消息。
程直从捕快升成了东城班头,每日里带着一帮衙役巡街,十分威风。
难得的是东城的地痞都十分给面子,若有行商旅人丢了什么东西,他都能给寻回来。
往日有收份子钱(保护费)的,也都转移了地方。
东城的治安清平了起来,倒惹得知州高看了他一眼。
而对卫家来说,最让人欢喜的,莫过于卫大郎得了科举资格,得以参加今年的秋闱。
杨三姐儿却向程家铺子暂时辞了工——因着她要备嫁了。
程西和小离道长去吃午饭的时候,看见李四叔一脸羞赧。
李四不像其他人那样,把程西当作小童。
他知道程直脱罪,全仰仗了西姐儿,因此平日里说话,都将她做同辈看待。
而面对程西打趣的眼光,李四支支吾吾地说:“我娘相中了三姐儿,做事勤快、对小丫也好。
一来二往的,就遣了媒人去提亲,她家也同意了。”
李四的娘,开春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眼神也愈发浑浊。
卫家医馆的大夫、还有安道全都曾经上门给老太太看过,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病症,只是年纪大了、身子亏损厉害。
“四叔,你总说你母亲相中了人家,你自己呢?”
安离把嘴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问李四。
李四脸一红,没有回答,却是又给他拿了张芝麻胡饼,堵住这小道士的嘴。
杨三姐长得好,人也心善,他还求什么?
“恭喜四叔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程西也是笑眯眯地,李四叔年纪也不小了,他娘那眼睛的毛病,可能是老年性的白内障,如今的医学手段无法解决。
如今,老太太现在生火做饭都成问题,全靠小丫和三姐儿帮衬着,如此说来,若三姐儿早些进门,倒也是一桩好事。
“明年三月。”
李四笑得开怀:“到时候记得来给四叔捧场。”
这近一年在程家铺子坐帮工,攒了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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