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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师兄有事去书房说吧。”
说着已是戴好白纱,当先走了出去。
明显被冷落的沈承却是没有一点不悦之色,脚尖一点,身子似大鸟般从沈亭头顶掠过,姿势说不出的潇洒写意,本是跟在希和身后的青碧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啊呀呀,倒没想到这位沈大公子竟是那般奇人。
瞧着那人花孔雀似的翩翩“飞”
走,沈亭只呕的好险没吐出一口血来。
半晌才压下心头的烦躁,举步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希和会对顾承善用那般雷霆手段,背后的依仗便是,沈承?”
虽是问句,沈亭的语气明显已是认定了这一点,“只是希和,有一句话叫疏不间亲,沈承毕竟是国公府人,那顾承善再如何,依旧是他姐夫,若非有所图,他如何就肯为了你一个外人,对付自家人?”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希和觉得,一个愣是能把即将到手的世子之位都给弄丢,顶着堂堂国公府嫡长子的名头,却生生整废了了手中所有的筹码,落魄到混江湖度日的境地,希和如何能做出把外家的将来甚而百年书香杨家的气运托付给这样没用男人的糊涂事!”
希和抬眸,眼睛透过窗棂,落在花园里一株怒放的牡丹花上,艳红色的花瓣上,正有辛勤的蜜蜂飞来飞去,就在那里,自己也曾和沈亭一起无忧无虑的在花园奔跑嬉戏,只可惜时光轮转,岁月如河,曾经美好的一切终究会随着时光而褪色……
直到沈亭不耐烦了,希和才缓缓转过头来:
“沈师兄以为,要如何?”
“我知道对顾承善一家坑害顾老员外一事,你很难释怀,那顾承善之前作恶,合该他有此下场,既是已到了这般境地,便依了你的心意也未尝不可。”
沈亭长出一口气,之前听沈佑的语气,倒也不是对顾承善多维护,不过是为了他手上的差使罢了。
既如此,便有太多可以转圜的余地。
因为红缨的事,让沈亭自觉对希和颇为愧疚,私心里便想,不然自己做出让步,令希和达成心愿,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补偿罢了。
可沈承这个人,却是势必要从希和身旁驱逐的。
“顾承善毕竟是国公府女婿,眼下被人这般算计,丢官去爵都是轻的,国公府那边如何会不追究?杨家再是百年书香,也绝无法承受沈家的雷霆之怒。
虽然安州天高皇帝远,国公府鞭长莫及,老师眼下却是身在京都,若然真被此事波及,岂不是无妄之灾?”
“反观沈承,再不招人喜欢,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依旧是无法更改的,此事既然由他主导,便依旧让他担着便是。
换句话说,即便咱们不揭破这件事,沈二公子也能缄默不语吗?他们家里自己个有了冲突,国公府那边顶多训诫几句罢了,再不济,吃顿家法,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如此,既可全沈公子高义,又可解杨家危局,岂不两全其美?”
沈亭话里话外,全为杨希和着想。
只自己人明白自家事。
但凡希和走出这一步,就万不要想沈承那人会回头——
沈承生来的孤拐偏执性子,眼里最是揉不得半点沙子,听说在国公府里,便是亲父子,也闹得和仇人相仿。
曾经付出的真心,被人这般无情辜负,这人怕是到死都不会谅解。
“是吗?可就是沈师兄嘴里的这个没用的男人,外祖父他老人家才能沉冤得雪。”
希和语气很淡,听不出丝毫怨尤,沈亭却一下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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