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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说:“你不该贸然前去他家。”
我说:“你可是不信我看人的眼光?我在沙窟中说你是好人,你不就是好人?”
易水悲无奈摇头,我亦明白,普天之下能说他是好人的,也只有我一个了。
大致将受伤的血迹擦干净后,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他右手绑着的布条,看到里面的伤势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非要带他去找郎中。
易水悲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祝家庄太平多年,外来人多是商户,易水悲这样的他们绝对不会欢迎。
我们收拾好东西便牵马离开,走出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掌柜明显松一口气。
边陲小镇的郎中只能为易水悲涂些伤药,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我还担心他身上和脸上的伤,险些上前去亲自扒他的衣裳,易水悲自然阻拦,声称身上不过是小伤口,并无大碍。
他时刻提防着门外的动静,只见那郎中进了柜台抓药,跑过来位小伙计在郎中耳边说了几句,郎中的眼神就跟着不对了。
祝家庄这么大点的地方,风声即刻传遍整个村落,易水悲药也不肯拿,丢下一锭银子便拉着我离开了。
我们像是归心似箭,就这么草率踏上归程,赶的还是夜路。
易水悲只能用完好的左手执缰绳,要到下一个驿站,也就是肃慎国南郊外的驿站至少得赶路五个时辰的路,到那时已经是次日天明了,他连手都不能换。
我代执了一会儿缰绳,他又不放心完全交给我,攥着我的手护着我,直到深夜,我再看不下去他如此操劳,怕是整个左臂都已经僵了,顾不得这片林子危机四伏,我们寻找了个傍水的地方,拾取枯枝生火,打算将就着歇息一时半刻。
易水悲脱掉外面的黑粗布袍,里面的锦衣虽然也有破损,但因穿的是黑色,并不看得太出来,已经比之刚刚好了不少。
他并非不想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一直没机会避开我独处,他须得处理身上的伤口后再换。
我不知道他一直忍着这些,他最是心思深沉,不喜与旁人说。
我们一起躺在地上看星赏月,与过去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大抵是如今我们躺在一起,离得很近,若是睡着了,我难保不会抱住他,或许还会压痛他的伤口。
我虚虚扑在他胸前,用手指轻点他脸上被棘刺划出的细小伤痕,像一个个袖珍的月牙,只可惜是纤月,纤月并不圆满。
“易水悲,你若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我是男人,脸上留下伤口也没什么。”
“可你若是破了相,我再见到别的英俊的男子,万一……”
我不过是在逗他而已,所说的话作不得真,他却伸手掐住我的后颈向下一按,吻住了我。
我本想闭眼回应,蓦地想起他伸的是右手,连忙挣扎:“不要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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