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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知摆手,撩袍拾步往上而行,问道:“怜姐姐在何处?”
小雾答:“娘子在里面等着您。”
张正知颔首,跟着小雾走去。
推开二楼香客室的门,少年白净的额上泌着晶莹的汗珠,俊面薄红,桃花目扬着无害的笑。
“怜姐姐。”
室内的女子身着素色梨花点缀的衣裙,乌髻半挽,春黛双蛾嫩,闻声转头时对他露出浅笑,宛如古画中的仕女。
小雾上前将蒲垫摆好。
张正知进去屈身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嘴上问道:“怜姐姐怎会忽然让人来找我了?”
自那次她说下次再叙旧,他便没觉得她真的会主动让人找她。
谢观怜抿唇浅笑,柔声道:“上次不是说了吗,原是想早些与你畅谈,但见你又一直在忙,所以便没有来找你,今儿早上,我听人说这件案子已经要结束了,猜想你许是有空,便来找你了。”
话毕,她浅笑晏晏地望着他,语嫣柔柔地调侃:“怎的,没空吗?”
张正知眉骨微扬,笑道:“有空。”
谢观怜提起玉瓷壶,倒了一杯滚烫的乳茶,纤玉的指腹轻推过去:“你离开雁门已有两年,尝尝味道可与雁门的一样?”
张正知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
晕红似花蕊,纤长分明,如拈玉瓶的玉瓷观音指。
他眼神闪了闪,伸手去端,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指背:“好。”
从食指传来如羽毛拂过的酥麻。
谢观怜指尖下意识蜷缩,微扬起眉,觑看对面脸白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毫无察觉,仿佛是不慎碰了她,神色清明地端起茶杯垂眸浅呷,还似尝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味儿,峰眉舒展,随着笑意脸上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张正知眉眼皆弯地望着她,说:“就是这个味儿,和雁门一模一样,在秦河这几年,我时常惦念这点儿味道,为此还在府上请了几个雁门的茶师,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日一尝,算是解了我这两年的馋。”
谢观怜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暗忖应是自己的错觉。
她笑了笑,“听闻秦河不喜吃甜,应当是那些茶师被当地影响了。”
张正知煞有其事地颔首:“的确,秦河什么都是淡的,我初初去秦河,那些人总是不爱搭理我,人都如此,更何况是吃食了。”
秦河是王都,君王皇城在秦河,自古以来又因为庶民与权贵之间泾渭分明,而士族也分高低贵贱,所以皇城脚下的贵族一般瞧不上外地迁移来的,甚至是排外,只有站得够稳,才配屹立在皇城脚下。
上下阶级无论是在何处都有,他说得淡然。
谢观怜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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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些年的张氏俨然成为君王的左右臂,张正知不过才年满十八便身居要职,任命大理寺少卿之职位,可不是之前他所言,斩获几处案件得来的。
听出他话中之意,她揶揄说笑:“少卿大人现在今非昔比,恐怕之前的那些人追悔莫及了。”
一句‘少卿大人’似是在蜜罐子里转了一圈,再含在齿间柔软地脱口而出。
张正知从未想过,有人会将如此寻常的称呼,唤得这般动听,每一个音儿都踩在他的心口,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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