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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
“你看我身边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了,打小服侍我的抱竹前年走了,丈夫和儿子也早就走了,剩下我孤老婆子一个,日子活的没盼头!”
兴许是看顾嘉宜年纪还小,老夫人也没有遮掩什么,只顾着把这些年的不畅快一一发泄出来,可这样说了,心里却没有一丝痛快。
顾嘉宜却早已猜出,今天那周氏必定是说了什么话让老夫人不痛快了,激发了她心中最疼痛的苦楚,现在又没有外人,一时便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祖母,今天,霍大夫人是不是提起大姐的婚事,提的条件让您为难?”
顾嘉宜试探地问道,毕竟顾霍两家交好已久,又是姻亲,又是合作伙伴,能让老夫人和周氏发生不愉快的,除了顾嘉茗,她真的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老夫人看着顾嘉宜,点点头,“是啊,今天周氏说起当初她小姑子嫁到我们家,陪嫁了多少多少,我们又有多少生意是他们霍家帮忙拉的,总之一直就在说他们家对我们家有多深多深的恩情,然后就跟我说,茗儿出嫁,要拿走顾家一半的产业做嫁妆。”
顾嘉宜大吃一惊,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啊,就算霍家对顾家有恩情,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开口一半的产业啊,再说顾嘉茗虽是霍家的外孙女,可毕竟姓顾啊,婚事怎么安排,嫁妆多少,都该是顾家来操办计算的,霍家这是插手别人家的事,还插得理所当然啊!
“你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薄家那小子,我年轻的时候,跟着你祖父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看相绝对不会错的,那小子生就一副薄情寡义之相,茗儿嫁给他会吃苦的。
若是茗儿的夫婿是个好人,一半产业的嫁妆倒也罢了,大不了你今后出嫁我把我的私房钱给你做嫁妆,差不了多少的,可偏偏是薄乐尘那样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同意!”
顾嘉宜听着,额头上不由微微冒着冷汗。
何氏的死,钱家的落败,都是那薄乐尘算计的,他的心计和城府,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此时从老夫人口中,确切地听到,薄乐尘就是个薄情小人,心里竟然还是没来由的失落,也许就是一开始,可能就被薄乐尘那闲逸旷于市井的姿态骗的太深了吧。
“霍家那丫头是不是因为要害你,所以才落得这样的?”
老夫人突然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转移了话题。
顾嘉宜没敢隐瞒,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了也没说话,光线晦暗,看不清她的脸色。
“做得好!”
她突然说道,轻轻笑了声。
回到顾府,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木棉大大咧咧地将门推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主子,你的画画的真好,那些桌椅、摆设什么的真的好好看啊。”
木棉大声夸张地说道。
顾嘉宜坐了起来,“杨贺怎么说?”
“那木头能说什么,我觉得好就够了。
接下来就该找木工和采购了,这些都交给我吧!”
顾嘉宜看了木棉一会儿,移开目光,“对。”
“对了,还有件事要办,去请花月楼的香姐一聚,就在闲客小居。”
顾嘉宜边说,边起身铺纸研磨,写了封拜帖。
木棉出去了,她又回床上躺了会儿,直到天色大亮才又起身。
出府上街买了几个包子,便往闲客小居走去。
走至偏僻的拐角处,突然迎面冲上来两个黑面人。
“你们要干什么?”
顾嘉宜防备地看着他们。
今天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寻芳去哪儿了,木棉又去了花月楼送信,所以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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