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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皱眉:“此事尚未查清,对方还没认罪,诸般证据也不足,何以弄出这般阵仗!”
“怎么没查清?”
李尧诧然道,“茅十八见色起意,采花杀人,证据确凿。
他负隅顽抗,意图逃狱,在下将他捉拿归案,何错之有?公祖如此气急败坏,难不成了畏了对方京中权势,想要纵逃凶犯?”
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公祖啊,咱们十年举业,一朝为官,自当清明公正,为国为民,私心私欲,要不得啊!”
县令给他这般颠倒黑白一番口舌,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几次,勉强道:“既是捉拿,就该令其归案,仔细审理,形成卷宗,再上呈盛都,等待批复审决。
你这是打算作甚?动用私刑……么?”
“杀人灭口”
四个字到了嘴边,对上李尧阴森森的目光,他愣是没敢说出来。
“公祖想多了!”
李尧不耐烦和他掰扯,猛地一挥袖。
四面八方,都有人对着那些浇下的液体,掷下火把。
“蓬”
地一声,火头如赤色妖龙,攀着墙柱,瞬间蹿起半丈高!
……
铁慈翻上屋顶那一刻,飞羽睁开眼睛。
唰唰两声,梁上翻下两个人来,挂在梁上,悄声道:“主子,那边准备行动了!
他们查到了这里,李尧调了千户所的军士来,准备以查办案犯的名义将那位烧死,正好抽走滋阳到来州路上所有的军事力量,方便二王子出境,咱们也得快点走了!”
另一人道:“隔壁咱们这段时间挖的密道,正好通往那边……”
飞羽笑了笑,道:“不,不走那条。”
两人一懵,“那走哪条?等下火烧起来就走不掉了!”
飞羽拍拍床下,“这不刚发现了一条么!”
“这不过是藏嫖客的小密室,不通的!”
“那可不一定……嘘,快走,他要回来了!”
两条人影翻回梁上。
栏杆处,铁慈从屋顶翻下,忽然看见院墙外那个小巷子里,沈谧爬上了那棵树,对她招手。
他大概是希望她从屋顶上想办法冲过去,但是他那位置,看不到底下有大批的军士张弓搭箭包围,一旦她冲出去必然经过那上方,会成为靶子。
铁慈凝视着沈谧,黑暗中隔得远,依旧能看得出对方脸上的焦灼。
沈谧总令她诧异,这么个经历世事磋磨,养成了油滑性子的人,她从未敢奢望得到他的忠诚,不想他却对她仿佛有着莫名的信心。
或许这便是聪明人的直觉吧。
她看了须臾,终于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抬手一抛。
明黄色锦囊划开夜色的黑,投射入沈谧怀中。
沈谧接住,抬头看她,铁慈点点头,此时赤雪丹霜也到了,三人冲回了屋内。
两女愕然跟在她身后,不明白这时候不赶紧突围为什么还要回死路。
火势极猛,转眼火舌便舔上了二楼的栏杆,窗纸发出轻微的撕裂声,被火一燎便化为边缘金红的灰烬,乌黑的烟气如妖蛇般在回廊间逶迤,夹杂着通红的火星一闪一闪,呛得人咳声不断。
铁慈直奔床上,一眼看见飞羽竟然还安稳睡着,无奈地笑一声,将她用被窝一裹,等丹霜赤雪也跳上床,便按动了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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