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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事得管,孟有田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惨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伸手从怀里一掏,将小狼崽往阿秀手上一塞,“看着这小狗,我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便向围拢在英子家门口的人群里挤去。
“哎——”
阿秀手里多了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捧也不是,扔也不是,一下子愣住了。
“有田,你,你别惹事。”
有田娘一拍大腿,忙不迭地喊了一声。
挤过人群,孟有田便看见一乘小轿落在英子家院门前,院子里人声更响,英子和她娘的哭嚎声传了出来。
走进院子,里面也围了不少人。
英子紧紧抱着她娘,哭得象个泪人,她哥满仓脸红脖子粗,两手不停的拍着胯骨,“这这这,太不象话,太不象话。”
占富挡着英子母女,也不说话,脸红脖子粗地摆着个架势,眼珠子瞪得溜圆。
对面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头上歪戴着一顶瓜皮帽,身上是油腻的缎子面棉袍,腿上还捆着一副长飘带,双手叉腰,翻眉吊眼,正骂得起戏,把手指缝里夹的半截烟卷往地上一摔,火星四溅,“我白继唐花了两百块大洋从丁寡妇那买的人,看你们哪个敢管,谁敢伸手拦绊,我当下就给他来个白刀进红刀出!”
说着,伸手从绑腿带里抽出把小攮子晃着。
李怀忠也在场看热闹,拉长声音说道:“这是人家姓白和姓丁两家的事,没有什么看头,都回家吧!”
白继唐嚣张的一叫,再有李怀忠帮腔,围观的老百姓干瞪眼没话说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热心,没有正义感,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规矩。
丁寡妇骗婚卖儿媳,是丧良心,可你只能骂她,却没有理由阻挠她。
见众人气势弱了,白继唐得意起来,扫视了下院里的人,惊天动地喊了一声:“走,他×妈×的,这有什么看头!”
接着转身对占富扬了扬下巴,讥笑道:“小子,滚开点,老子今天娶媳妇,不想见血,过个一、两个月,老子玩腻了,你拿二百块钱来,老子转卖给你,要不你到窑子里去找,可这小寡妇的红,老子今天是拔定了。”
占富气得浑身发抖,想拼命却又被跑过来的老爹抓了个牢实,拉到一旁苦苦劝个不停,占富的心思老人明白,可看见够不着,逮住两手空,人穷挺不起腰,再说人家占在理儿上,跟个烂命一条的无赖争,能得着什么好。
英子浑身打战,两眼珠子不动,扯着她娘的两肩,直声直气的说道:“我死也不走,死也不走,活着还不如个牲口,今儿卖,明儿也卖,我就死在这里吧!”
“臭女人,想死?那也得死在我白家门里,然后给你扔乱葬岗狼吃狗刨。”
白继唐发狠的推开满仓,伸手就去抓英子的头发。
“等等。”
孟有田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了白继唐的手腕子,这尘世上怎么什么杂种都有,这也能叫个人吗?活生生是个畜牲。
自己若是旁观不语,当个冷漠的看客,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白继唐被孟有田捏住了手腕,你想成天抡锄头抓猎枪的大巴掌,劲有多大,就象上了道铁箍,一个洋烟料子鬼哪里顶得住,小攮子落在地上,他疼得差点要跪下,屁股一撅,呲牙咧嘴,一个劲的叫唤“放手,呀呀呀呀,放手啊!”
就他妈×的这两下子,还敢这么嚣张,孟有田用力一甩,将白继唐抡了个趔趄,方才放开手,冷冷的瞧着他的反应。
流氓、无赖多数都是欺软怕硬,如果身手厉害,那就不好对付了,俗话说:流氓会武术,警察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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