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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银锞子,霎时喜不自禁,扭着兰花指道:“哎哟喂,公子可真是十里八乡出手最大方的财神爷了!
好好好,我做主,苏酒是公子的人了!”
说着,还刻意拿肩膀撞了下萧廷琛,挤眉弄眼道:“都说大户人家有亵.玩童女的习惯,公子买下小酒,可是为了……嘿嘿,我懂的,都懂的!”
檐下,苏酒背靠墙壁静静站着。
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瞳眸里的情绪。
天色将晚。
院外,萧府的马车驶了过来。
萧廷琛拢了拢宽袖,慢条斯理地登上马车。
屋内,江氏拿了个小包袱塞给苏酒。
中年妇人,眼角满是皱纹,望了眼沉默不语的苏酒,迟疑片刻,淡淡道:“包袱里面装着你的换洗衣裳,还有一串糖葫芦和两个蒸熟的鸡蛋,带着路上吃吧!”
苏酒抱着小包袱,眼泪忍不住掉落,在小包袱上晕染开深色。
江氏咬了咬唇瓣,别过脸推了她一把,“趁你舅舅没回来前,快走!
以后有时间,我会让你舅舅去看你的!
你也别哭,这个家里,你本来就是多余的……”
小姑娘擦了擦泪,低头踏了出去。
天空深蓝,带着素白残影的一弯上弦月,孤零零缀在天穹。
蜿蜒的山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
车轱辘声悠悠晃晃,回荡在凝着白露的山野乡间。
七八岁的小姑娘,紧紧抱着小包袱,从车窗回首,望向逐渐远去的山村。
她曾捉过鱼的溪流、她曾挖过竹笋的山林,她曾偷偷躲在外面听课的私塾,她曾独自坐在上面思念娘亲和爹爹的山头,都被晨雾笼罩,在视野中化作一个个黑点。
她低下头,鼻尖发酸,却并没有哭。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驶进金陵城。
灯火繁华如金,青石板砖的街道两侧,挤满了熙熙攘攘的小贩,叫卖着蔬果糕点、鞋样冠梳、珠翠头面等物,繁华喧嚣,甚为热闹。
正值夜雨朦胧之际。
无边灯火之中,隐约可见青石板砖沁出氤氲水汽,墙角的一树杏花笼在烟水中,晕染开泼墨般的粉意。
远处的秦淮河上,画舫如织。
船家娘子抱着琵琶弹奏出袅袅乐曲,金陵的脂粉气息在江南的天青色烟雨中,化为雍容古雅,宛如泼墨画卷。
马车里,少年薄唇轻勾,“妹妹已然是我的人,将来,可不能反悔。”
她就是他要等的人啊,就算她后悔,他也不会放她走的。
他们的命运,将如同双生花,盘根交错,荣辱与共。
小姑娘抬眸,声音稚嫩却坚定:“我不后悔……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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