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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的寝卧,却格外安静。
灯火明亮,青竹拔步床上帐幔低垂,少年歪坐在里头,也不知是在聚精会神地看什么书。
寝屋外,苏酒坐在花几旁,正仔细在面前的香炉中添加香粉。
纤细素白的小手极为小心翼翼,呵护着袅袅升起的香雾,试图把它们塑成好看的形态。
她手边还躺着本残卷,正是上次去半枫荷时,姜老先生赠给她的那卷。
临近夜半,试了数十次后,香雾终于被她弄成了华盖的形状。
虽算不得精致,却比在徐府时弄出来的好看细致多了。
正研究着呢,忽有敲窗声响起。
花柔柔的脸凑在窗边,“小酒!
我们在后山那边搞烧烤,你可要来吃?谢二爷等你呢!”
苏酒手忙脚乱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你们玩。”
花柔柔望向花几,就瞧见那只快要不成形状的华盖。
他笑了笑,没再打搅她。
过了约莫一刻钟,猛烈的敲窗声陡然响起!
苏酒被这声音骇了一跳,好容易重新弄出来的华盖,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无奈地走到窗边,刚推开窗,就闻见浓浓的烤肉香。
谢容景把盛满烤肉的盘子塞进来,“小爷亲自给你烤的,快吃!”
苏酒忙接过,道了声谢,又道:“这么晚了,谢公子怎的还不就寝?”
“就什么寝,再过几日就是学院大比,今年的蹴鞠比赛,老子可是要拿第一的!”
少年说话间,苏酒才注意到他穿着劲装,浑身都是汗。
怕是刚刚与人练过蹴鞠。
他竟也有这么勤奋的时候……
她想着,歪头笑问:“拿第一固然很好,可若是公子不曾拿到第一,又该如何?”
“操!
小爷我惯是个输不起的人,这金陵城里谁敢抢小爷的第一,小爷事后定要打断他的腿!”
有着春花秋月容貌的少年,说起话来却字字发狠,毫不含糊。
苏酒讪讪。
这话若是放出去,怕学院之间,也没人敢抢他的第一了啊。
两人正说着话,夜里值勤巡查的严夫子,提着灯怒气冲冲疾步而来,“谢容景,半夜三更不回屋,你守在别人窗外干什么呢?!”
说着,凑到窗户旁朝里张望,就瞧见帐中映出萧廷琛捧书细看的剪影。
他怒骂谢容景:“你看看人家怀瑾,年纪小小就考中解元,却半点儿都不曾骄傲,深夜还在刻苦用功!
而你呢,白天黑夜就知道乱跑,简直丢尽了你兄长的脸面!”
谢容景撇嘴。
严夫子最不喜他这副吊儿郎当的的姿态,皱眉怒嗔:“我听闻你们班明儿要考校诗书,来,你给我背一遍《逍遥游》。
若能背出来,今晚这事老夫就不告诉你兄长了!”
“《逍遥游》?”
谢容景懵圈。
“难道你连这篇文都不曾听过?!”
“瞧夫子说的,这文相当出名,我自然听过!”
谢容景咳嗽了声,琅琅背诵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一个铁锅炖不下。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一个秘制,一个微辣,再撒点儿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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