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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唯有一尊积灰的佛像正对着门口,佛前唯一一张摆放贡品的案桌被移至尸体脚边,似乎死者就是踩着这张案桌爬上了房梁,悬挂起绳索,踢倒桌案,将自己缢死在这里。
沈昱也关注到那张案桌,动手丈量了一下高度与尸体离地的距离,两相对比,确认道:“长短相差无几。
看来关键不在这里。”
方宁沉吟片刻,才对为首的那名官兵说道:“要两个胆大心细的人来,将尸体缓慢放下,这绳结用的是单系十字,从中间割断即可,只是切记不要触碰到死者头颈。”
为首的衙役应下,立马选出了两个精壮的兵士,将周皓的尸体稳当地放在地上。
“勒喉下则口开;脚虚,则喉下勒深,”
方宁忍着自胸腹内散出于口的恶臭,一丝不苟的观察尸体面色及脖颈处,续道:“口开吐舌,脚虚痕深,确实是吊死的表象。”
可周皓真的会自杀吗?方宁全然不信,此人好不容易将一直压制自己的兄长设计害死,几日前还打算着收回周耀名下的财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存死志?
“绳索如何?”
她抬头望向沈昱。
可沈昱却朝她摇摇头:“不过是寻常麻绳,绳头无异样,所系处与死者头颅相距一尺有余。”
怎么可能?
方宁心中暗惊,周皓倘若真的是被他杀,那杀人者可能极其精通验尸等杀人技巧,要么受过训练,要么有过同类经验,多半有些来头,思及此处,她背后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这种冥冥中仿佛被人操控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经历的如此种种都像是更高处的人策划好的一般。
方宁的手不由的攥紧,盯着尸体,思绪翻涌,到底是哪一环藏着杀机?
沈昱见她愣神,走进了才发现她五指无意识地收紧成爪,深陷在地板里,连忙出身问道:“师妹,你还好吗?”
“先看所缢处楣梁!”
方宁醍醐灌顶的说了一句,话音未落,便自顾自地飞身攀墙一跃。
她身轻如燕的来到悬挂绳索的那根梁木旁,朝绳索悬挂处定睛一看,却见梁木上满是落灰,割断绳索后,梁上也不过一道清晰明了的痕迹。
屋下自缢,先看所缢处楣梁、枋桁之类尘土衮乱至多,方是。
如只有一路无尘,不是自缢。
方宁长松了一口气,凶手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处,自缢者求死之意再如何强烈,窒息而亡时依旧会本能的躯体挣扎、四肢痉摩,牵引着上吊用的绳索在梁木周围摩擦,必会使落浮的尘埃滚乱。
她冷冷一哂,跳回地面,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沈昱。
沈昱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可是周皓如今的死状,确实是缢死。
我方才仔细看过周皓脖颈处的勒痕,并无他人勒死后,在将其吊起的痕迹。
且尸斑并未出现在后背,而是固定于下半身。
这是由于上吊自杀后尸体长时间处于立位所致。
此外,我还在裤子上发现沿右下肢方向的尿失禁的痕迹。
若为绞杀,被尿打湿的理应是倒下的地板处以及裤子的臀部一带。”
沈昱的话像是给了方宁当头一棒。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更相信是伪造自杀,但我们证据不足,很难锁定与抓捕凶手。
或许周皓是被人用了迷药,被吊死的过程中,一直处于神智昏沉不清的状态。
我认为,凶手暗中跟随,或与周皓相熟,将人约到此处,后用迷烟偷袭的可能很大。
不然周皓不可能毫无防备,身上也没有任何打杀痕迹。”
沈昱说罢,顿了顿,苦笑着将一封书信递给方宁,接道:“如今周皓已死了至少有两个时辰,凶手早就逃之夭夭,踪迹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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