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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落轻声,“这包糖共用四块,咱们分着吃,应当能在这里坚持两天。
两天,足够世子造出木筏了吧?”
少女杏眼清润。
明明身处险境,却十分镇定自若。
甚至,还慷慨从容到要和他分享仅剩的食物。
谢观澜弯唇,“就不怕我为了活下去,抢走所有糖?”
闻星落摇了摇头,“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尽管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对她恶言相向、总是给她使绊子,甚至对她见死不救,但在他接受她成为王府一员之后,他就绝不会再对她坐视不管。
谢观澜……
面善心黑,心狠手辣。
却唯独在乎他的家人。
少女的视线太过明亮,也太过锐利。
像是要窥破人心。
谢观澜避开她的目光,冷淡道:“某不喜吃糖。”
他要走,可闻星落执着地伸着手,“世子。”
谢观澜沉默良久,还是拿起了那块芝麻糖。
大雨倾盆。
闻星落坐在门槛上,看远处的谢观澜。
他随意穿了条黑色的粗布袍裤,赤着上身在雨里伐树,每一次高高举起斧头,周身的薄肌都会随之贲张鼓起,像是一头正在蓄力的雄性豹子,透出浓烈的野性和压迫感。
斧凿声穿透雨幕。
在这大雨瓢泼的荒村,带给闻星落莫名的安全感。
临近黄昏,天又黑了。
闻星落把两人的衣袍折叠齐整,瞧见谢观澜正从外面进来。
雨珠划过他的胸肌,沿着人鱼线一路没入粗布袍裤里,此刻他不是金尊玉贵的世子爷更不是手握重权的西南兵马都指挥使,他更像是荒野山村里的年轻糙汉,浑身上下都透出原始的生命力。
她收回视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毛巾,垂着眼帘递给他,“擦擦?我已经烧好热水,隔壁的澡盆也已经刷洗干净,世子可以在那里沐浴。”
谢观澜接过,“嗯”
了一声。
等他沐浴出来,闻星落已经烧好另一锅热水。
她抱起自已的衣裙,沉默地走到隔壁。
谢观澜坐在火堆边。
耳畔除了雨声,就是衣物散落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拨弄的水声,像是少女正在试探水温。
谢观澜背对着隔壁的墙板。
不知怎的,漫山遍野的落雨声都消失不见,耳畔只余下少女沐浴时,那时而急促时而徐缓的水声。
脑海中,无端勾勒出少女正在氤氲的热水汽里,仰起头擦拭雪白脖颈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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