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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放下,打开最后的黑墨色小瓶,其实心里已经猜到,这是奥斯曼的汁液,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嗅了一下,果然不错。
心情沉浸在这么多年后能再见这些东西的喜悦哀伤中,我有多少年,未见过这些东西呢?这些都是我童年的记忆。
维吾尔族姑娘从一出生,母亲就会用奥斯曼的汁液给她们描眉毛,这样她们才会有新月般的黑眉。
而海乃古丽是我们小姑娘的最爱,包在指甲上,几天后拆去,就有了美丽的红指甲。
依里木更是我们梳小辫子时不可少的东西,幼时,定型啫喱这些东西还很少见,全靠依里木的树胶才能让我们的小辫子即使飞快的旋转跳跃后,也仍然整齐漂亮。
我看着桌上的小瓶子,心潮澎湃,沉浸在喜悦愁苦参半的心情中,猛地意识到这些是四爷送的,不禁心中滋味更是复杂,想着他居然如此细心,只因为考虑到马尔泰.若曦是在西北边陲长大,就送了这些东西,却不知道竟真正合了我的心意。
东西虽不贵重,可千里迢迢定要费不少心思。
我心情错综复杂地盯着瓶子看了半晌,又装回木匣子中,拿进屋子收好。
出屋后,开始收拾茶具和桌椅,玉檀出来帮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异之色。
我看她神色如常,也就没有多说。
晚间用晚膳时,我对玉檀说道:“今日是我十八岁的生辰,十三阿哥过来是送一点小玩艺。”
玉檀听后沉默了半晌,挤出一丝笑说道:“我和姐姐可真是有缘,没想到竟是同一天的生辰。”
说完起身向我做福,说道:“恭贺姐姐寿辰。”
我笑叹道:“可真是巧呢。”
用完膳后,我说想去外面走走,玉檀笑说,她也正好感觉吃得有些过,想出去走走,于是两人相携而出。
因是月末,天上只挂着一弯残月,但月色却很是清亮,我和玉檀分花拂柳地静静走着,一路一直无话。
过了半晌,我问道:“玉檀,在想什么?”
玉檀沉默了会,才轻声说道:“想起了家里的母亲和弟妹。”
我说道:“难怪你处事稳重,原来是家里的长女。”
当年就是看她比别人多了几分老成,手脚麻利,心也细致,平常嘴又很紧,从不随其他宫女议论他人是非,所以才特地把她留在了身边。
玉檀听后说道:“姐姐过誉了,只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没了阿玛,比别人多了几分经历,多懂了几分世情而已。”
我一听,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一直保持着现代社会的不打听他人私事的习惯,所以玉檀虽已经跟了我一年多,可我只知道她是满人,出身包衣。
包衣虽地位低贱,但也时有显贵之人,比如八阿哥的生母良妃就是包衣,顶顶有名的年羹尧也是雍正的包衣奴才,还有《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上也是正白旗汉军包衣出身。
这时听她提到家里,才又知道原来不仅低贱、还很穷苦。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穷苦这个词都离我很遥远。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地陪她走着。
玉檀看我这样,忙扯了个笑说道:“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我却说这些不相干的话,真是该打。”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倒觉得说这些,反倒显得我们亲近,你若不嫌弃,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姐姐好了。”
说完,我轻轻叹了口气,想着,你虽然与父母难见,可将来放出宫后,也总是可以见到的,而我恐怕是永不得见了,“我也很想父母。”
玉檀叹道:“自打进宫,谁不是父母兄弟难得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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