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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邬瑾回来,虽然日日和颜悦色,不叫父母忧心,然而目光沉沉,常有郁郁之色流露,邬父邬母都是粗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宽慰他。
此时邬瑾忽然带了笑意,邬母心头也跟着一松,连忙把花盆送到他屋中去。
邬瑾跟着走进去,见花放在桌上,写字时只需一闻就能闻到清苦花香,低头看着可爱至极的花朵,觉得比这个花盆还要贵重的多。
邬母在一旁叠被:“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像是程三少爷,他上次来看你,提一个大猪脚,说是以形补形。”
“莫姑娘送的。”
“莫姑娘?她回来了?”
邬母连忙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莫姑娘平安无事,她是不是还要去京都?”
“不知道,不过节度使应该舍不得让她去了。”
邬母放下手继续展平床上褥子:“你怎么知道是莫姑娘送的?我看她也没留什么帖子。”
“这花盆斋学里也放了一个。”
邬母忙的没空多问,转身去厨房里点火烧热水,又忙忙的煮鸡蛋熬粥,灶上有昨天特意留出来的糖饼,她给邬瑾热了一个,放在一起,就算的上是丰盛了。
忙完早饭,她去叫醒邬意,邬父也起来了,正在两手撑地的行走。
“莫姑娘回来了。”
邬母压低声音,“送了一盆花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看老大心情好多了。”
“嗯,那就好。”
邬父和大部分的老父亲一样沉默寡言,将父爱表达的十分隐晦,然而两只手忽然变得有劲起来。
邬母提出马桶去倒,脚步也轻快了些。
他们也觉得没有去京都考试很可惜,可是心里终究存着个“下一回”
,这可惜也很有限。
就在一家子都松快了一些的时候,院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粗粝沙哑的叫喊声:“瑾哥儿?瑾哥儿你起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邬父邬母全都皱起眉头,无声叹息,邬母赶了出去,把站在门口的男子请了进来。
这男子是对门脚店的鳏夫,儿子正是运兵,此次未能归家。
邬瑾正在厨房喝粥,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起身漱口,出门去请鳏夫进来:“李叔,进来坐。”
李鳏夫搓手跺脚的走过去,连连摆手:“不坐不坐。”
他在邬瑾跟前站定:“瑾哥儿,我就是来问问你,你想起来没有,我家老二你知道的,他打小就腿脚快,我要揍他,刚提棍子,他就跑出去一里地了,这么快,那肯定是跑出来了是不是?”
自邬瑾回来,他日日都来问,始终觉得自己儿子已经跑出来了。
邬瑾摇头:“李叔,我并未看见李二哥。”
邬母上前,想将李鳏夫拉出去:“他叔,孩子真的没看见,你看孩子手还吊着呢,让他好生歇着成吗?”
李鳏夫甩开邬母的手,热切而又期盼地看着邬瑾:“瑾哥儿,我打听到有个姓常的押运官活着回来了,如今正在衙门里等着问话,我儿子机灵,一定也跟着回来了是不是?”
他满眼恳求,希望一向温柔的邬瑾能开一开恩,对着他点一点头。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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