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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瀚病了,在榻上躺了小半个月没有下地。
每日里,除了郑纶和郑绥兄妹俩,谁也不见,故而,这期间,唯有他们兄妹俩侍疾在侧,出入守静园。
郑经听了,哂笑置之,阿耶的心思,他哪有猜不到的,看来有些事还是要早点定下来,打消阿耶的念头,十娘已有十岁,遂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平城。
刚着人把信送出去,就见李氏从外面回来,这些天,李氏一直在料理娄季华的丧事,郑经抬头,瞧着李氏手中捧着一个红漆雕花木盒子,只觉得眼熟,似在哪儿见过,顺口问道:“哪来的盒子?”
“方才经过守静园时,熙熙交给我的,里面装着好几幅熙熙画的《升天图》,说是给修墓的工匠作参考,用完后,就放在墓中作陪葬。”
她看了一下,有两幅还是那天下午和晚上在西阁画的。
“还要修墓?”
郑经眉头一皱,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半晌化作一声冷笑,“阿耶还真情深意重,都让熙熙亲自给那人画《升天图》了,他是不是打算要把那人葬入郑家的坟地。”
这画应该不是阿公让熙熙画的,虽心里知道,但李氏没有吭声,郑经如今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是少费思量,说实在,当初听到阿公要娶娄季华时,除了震惊之外,她也不赞同,以至于后来,郑经下决心要除去娄季华,她没有去阻拦。
不管是从郑崔两家的家族利益来论,还是从他们兄妹几人的个人利益来看,从母(小崔氏)坐在主母的位置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人了。
娄季华实在不合适。
瞧着郑经腾地起身,要往外走,李氏担心不已,郑经上回已把阿公气得不行,还真怕郑经又去守静园和阿公置气,不由忙问了一句,“阿郎要去哪里?”
说完,又急道:“阿公没有说要让娄先生葬入郑家的墓地,听大伯父的意思,娄先生应是回乡安葬,打算等丧事过后,就让仆从扶灵回东阳,至于修墓的事,大伯父已同意了。”
郑经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李氏,一见李氏眼中尽是焦急,忙地返回了两步,缓和了一下情绪,握住李氏的手,“你别担心,我没有要去守静园。”
自上回次日,他去守静园找阿耶请罪,阿耶没有见他,那天晚上,熙熙跑过来,和他说:阿耶突然间老了许多,希望他以后别再和阿耶呕气了。
他又想起伯父的话……有再多的不忿,也完全歇了,所以府里大肆操办娄季华的丧仪,他没有去阻拦,更没有再过问。
“哪……阿郎这是要去哪儿?”
李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经摇了摇头,“我还能去哪儿,韩家的大郎来了,我去一趟琅华园。”
说着,抬头,瞧着李氏脸色不是很好,脸色腊黄腊黄的,想着她这几日早出晚出,又吃不下什么东西,遂叮嘱道:“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交给下面的仆妇打理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我瞧着你这两天自己身体不是很好,还是请医婆过来瞧瞧,歇息两天,将养下身子。”
瞧着李氏鬓角的一缕发丝落了下来,伸手替她抿到耳后。
“我没事。”
李氏笑了笑,眼睛闪闪发亮,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郑经一笑,握着李氏的手紧了几分,“阿语,你得好好养养身子,伯父伯母还盼着你能早日给我生个小郎君。”
李氏有瞬间的怔愣,待恍过神来,脸上火辣辣地烧,忙地伸手推开郑经,嗔怪道:“大白天,胡说八道什么,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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