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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阳想了想,看那两位心情都不错,装作无意地开口恭维道:“定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要不是瑞昌还有一大家子抛不下,沐阳都想迁到定州来了。”
笑面虎刘奎打了个哈哈,他个子大不代表没心眼,但是弄不明白小方姑爷提这茬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敷衍道:“定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小方姑爷喜欢,往后常来就是了!”
“那是自然,几位都对沐阳照顾有加,说不得日后还要常来打扰,就怕刘大爷嫌我麻烦!”
小方姑爷“腼腆”
地笑了一下,瞧得郑铎嘬了嘬牙花子,思忖自家几个娃怎么就没人家瞧着可爱呢?
这种场面话刘奎自然大包大揽:“这有什么,小方姑爷说这些就见外了。
别的不说,我定州三虎在道上还是有几分面子,朋友们也都赏脸,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往后就别说了。”
方沐阳一脸崇拜之色:“那沐阳就厚着脸皮承您照顾了。
也是到了定州,我才晓得原来三位爷的威名如此显赫,要不是您照顾着,那铺子我能那么容易就拿到?我脸皮厚,也就不说什么谢不谢的,但凡是日后有用得上沐阳的地方,您只管吩咐就是!”
提起铺子,刘奎又想起当日李家人对小方姑爷不同寻常的态度,那天吃饭的时候问了两句,叫这比泥鳅还滑的小子跟混了过去,今儿又没外人,刘奎是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说起这个,我老刘也托老问一问,小方姑爷以前跟李家人熟?”
方沐阳摇摇头:“不敢瞒您,并不是很熟。
李家那两位公子跟我以前在瑞昌有过一面之缘,也做过一回生意。
可要是说熟,哪里有什么熟悉的,不过是人家贵人看咱们这样的好玩罢了。”
这有些落寞萧索的口气登时引起了刘奎和郑铎的同感,郑铎也有些无奈道:“可不是么,李家那样的人家,何曾把我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不过是当咱们耍猴的一样,逗个乐子罢了。”
刘奎也道:“江湖上的朋友再赏脸,说破大天去,咱们也不过是小混混,如何能跟定州李家那样的门阀世家相比?你没瞧见如今李家娘娘得宠,就是王家人,也得让他们一尺么?”
方沐阳惊讶地睁大了眼:“刘大爷这话怎么说的?他家是门阀世家,跟咱们又不是一路人,虾有虾路的,还能碍着他不成?”
这孩子,果然还是稚嫩了些,刘奎笑了一声,给他解释道:“本来不是一条道上的,可都在一个城里,难免有遇上的时候。
李家人多,总有两个不良子弟,少不得往赌馆伎楼里头厮混,若是碰上了,他家不出息的旁支,也比我们这些混混高贵,得罪不起啊!”
这也是在警告方沐阳了,如今他在定州虽说开了个小铺子,又认识李家的亲戚,可不代表他就招惹得起李家这种庞然大物。
便是人家招惹了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因为李家是不会让他占了便宜去的。
方沐阳受教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可是玉瓶,这便是云泥之别,沐阳受教了,会小心的。
只是……”
他略顿了顿,露出一丝不高兴的模样:“心里虽然明白,到底还是不怎么舒坦……”
果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刘奎又是感慨又是羡慕,忍不住笑着劝慰道:“好孩子快别这么想了,你瞧瞧郑铎,要不是年轻时血气方刚,做事不顾后果,能在矿场里头磋磨那么多年?若不是正好碰见皇太后大寿大赦天下,只怕现在还在背石头呢!”
郑铎也不恼,跟着点头:“大哥说的没错。
小方姑爷少年英才,想来也不会跟我似的,一时冲动铸下大错。”
方沐阳却道:“话虽如此,不过沐阳倒是有些个出格的心思,两位就跟我的叔伯一样,沐阳说说,两位可不能见笑。”
见他神色端肃,刘奎和郑铎也不由跟着正了脸色,微微抬手道:“小方姑爷但说无妨。”
方沐阳站起身来,朝着他二人微微拱手道:“沐阳受家乡父老垂青,聚了一帮子人做事。
说是帮派,实则不过是码头上的穷苦人一块儿讨个吃喝罢了。
若是仅此也罢了,冯员外也瞧得起我,将手下交给我一处打理。
现在沐阳跟县衙里头关系还不错,但保不准哪天县令大人挪了地方,要是新换来一位不喜欢金帮,不喜欢沐阳的,说不准就要拿我开刀。”
“若仅仅针对沐阳一人也就罢了,怕就怕金帮也遭了人家厌弃,跟着遭难。”
“沐阳便想,与其如今这般闲散着,倒不如动作一番,做出些事业来,也叫那些人看看,轻易动不得我们。
要不然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刘奎有些诧异,他倒没看出来这小方姑爷还是个心大的,只是到底年轻,没经过事。
这种想法蛮好的,可实际上他们这种人在官府眼里,就跟一只蚂蚁似的,只需伸个小指头出来便碾死了,哪里会有“轻易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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