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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惠眼中精光一闪,倏尔抬起头来,定定然的看着,却不知是看向哪里。
出云瞧见了,犹豫着问道:“主子是想到了什么吗?”
“你记不记得燕云那天的反应?”
她一侧目,看向出云,目光是坚定地。
李良被罚跪的那天,她特意试探过燕云。
因一早猜得到,燕云是元邑安排在她身边,替她指路,为她解惑的存在,所以当日在困顿之时,她特意在出云面前提起这事儿,还叫燕云听着。
照理说,燕云本该如实的说与她听,可是那天——那天燕云只是掖着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绝口不提乾清宫中事。
她当时还以为,李良挨了责罚,应该是触怒龙颜,而元邑不愿此事再为其他的人知道,这才没有吩咐人来告诉燕云,是以即便她问了,燕云也是懵懂不知的,又因为懵懂不知,便不敢信口雌黄,索性不说话为好。
可是把今天所听到的,和那时所发生的,这一切联系起来看……
“我猜万岁为着贞贵妃罚了李总管,叫他在乾清宫前跪了那么久,可是万岁不想给人知道,唯恐对贵妃不好,所以消息自然……不,消息尤其不能放到长春宫来,燕云便不知内情,又或是,燕云知道,却不敢说,不敢告诉我。”
徐明惠白皙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手指尖儿掐在手心儿里,却丝毫没觉得痛,“我竟到今日才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入宫以来,长春宫恩.宠.平平,如今连定妃都有了身孕!”
“主子,主子,您别这么想,万一是……”
出云苦苦的劝,可自个儿都有了哭腔,“您想一想啊,万岁要是有心瞒下来,今儿这个消息,又是怎么到了咱们这里来的呢?”
徐明惠一眼扫过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了,就一定有人知道,这天底下,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来问你,后头选秀的这几个暂且不说,只说我们几个——贞贵妃与庆妃协理六宫,董氏被废之后,贞贵妃得掌宫之权,虽说继后已定,可这十多天里,禁庭中却是她为后妃之首,而庆妃呢?更是抚养了大公主,为着大公主,如今连慈宁宫都进得去了。
定妃有孕,母家一并得恩典,她还晋了妃位,来日一旦生下个儿子,只怕要越过我去。
生下一个文嫔虽然平平,可难不成,我竟与文嫔成了一样的人吗?”
从前没想过的事情,现而今细细的盘算下来,如何叫人不心惊心寒呢?
出云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劝主子冷静一点,哪怕是与万岁爷好好的谈一谈呢,也不能够太过轻举妄动。
可是……
可是主子说的这番话,是那样有道理的,是从什么时候起,主子居然和文嫔成了一样的人,她们的长春宫,这些日子以来,万岁爷又踏足过几次呢?
以前她还觉得,万岁爷此举,也许是想保护主子,不叫主子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现在……
出云抿紧唇角,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徐明惠那头冷笑了一声:“瞧,你也说不出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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