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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声儿里不辩喜怒,“人老了,记不住事儿了,徐家啊。”
……
太后这里自安置了,崔四儿是寿康宫的二把手,太后亲自指派他,他怎么敢不上心?顾不上埋怨天寒地冻,赶紧叫他徒弟去塌塌里叫起来四个姑娘,领着人一路往集清殿去。
喜鹊是四个人里资历最老的,胆子又正的,平日又仗义,寿康宫里数她人缘最好,这会儿爬起来还哈欠连连,听了几个小的抱怨,就笑了声儿,往前凑了两步跟崔四儿并肩,柔着嗓子问:“谙达叫我问一问,这大晚上的领我们上哪儿去?”
宫里头不兴多问,主子派了活儿,你只管干,还有你问的份儿?
于是崔四儿冷了脸要骂人,扭头看见是喜鹊,就收住了,脸色也缓和了一把:“姑娘别多问,我只告诉你,荣升的机会指不定就要来了。”
他说着往前头指,又压低了声,“太后派了话,叫姑娘去给小姑奶奶值夜,另分出两个给郡主值夜。
姑娘只管合计,稳赚不赔的活儿,干好了不光太后有赏的,两位主儿哪个不记着姑娘的好?快别问了。”
喜鹊一边儿笑着说“谢您提点”
,一边儿拢了拢罩衫退回去。
跟在后头的莺歌比她迟了两年服侍太后,但总比两个小的有脸面,看她问了崔四儿话,就凑了过去,拿肩膀撞撞她:“崔谙达怎么说?”
喜鹊一个哈欠收住:“叫去值夜的,集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太后派话,叫给小姑奶奶值夜。
估计是怕太皇太后知道了不好看,才多带了两个,分给郡主的。”
她说着嗳了一声,推搡了她一把,“小姑奶奶用人挑剔,她两个年纪小,一会儿我领一个叫她守在外间,剩下那个你领着去郡主屋里。”
莺歌哟了一声,吓得喜鹊去捂她嘴,崔四儿也板着脸回头瞪了一眼,她陪笑,跟着压了声儿:“是大长公主家的福玳郡主吗?我可听说这位主子顶好的性子,亲妈是皇姑,外祖母是太皇太后,管咱们先帝爷叫舅舅,跟咱们陛下叫声哥子,这样的出身可一点儿不拿捏人,再随和没有的。”
喜鹊嗯了一声,也随着她笑:“就是福玳郡主。”
莺歌听了立马转了转眼珠子,脑子里不知闪过了什么,眼看着集清殿就在眼前,她凑上前两步,扯着喜鹊的胳膊摇了摇:“好姐姐,我同你打个商量。
小姑奶奶那里叫我去,你看成不成?”
喜鹊吃了一惊,伸手去碰她额头,虎着脸嗔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莺歌哪里管这个,这会儿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升发,就抿着嘴笑:“我虽说没有给太后侍寝的这份儿体面,可怎么也是敬烟职上的,伺候小姑奶奶一夜还能出错?姐姐放宽了心,只管瞧好儿吧。”
“那不成……”
喜鹊心说要真出了茬子,那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抗的,还得我们来顶缸。
可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呢,崔四儿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集清殿内,扭头看了一眼见她们四个还在后头悠闲似的,嘴里喊了声儿什么,又躬身折出来,也不好板着脸,可就是不见了笑:“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当是领着你们来玩儿的?赶快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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