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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军,请上船。”
一个亲兵彬彬有礼地对我说,但我知道,他说得再有礼貌,我仍然是个囚徒的身份。
和赦免我的羽书同时下达的,是二太子的召回令。
由于二太子策划的夜袭失败,帝君急发召回令,命二太子回帝都听命。
这大概也是文侯的计策吧,帝君的消息才会这么灵通。
二太子想必也已知道中了邵风观的圈套,他身上抱满了绷带坐在船头,还是有些骂骂咧咧的。
我踩着踏板走上船,路恭行跟在我身边,向带我去向二太子行了一礼。
二太子却没有前几天那么穷凶极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仍是以有刺杀二太子重大嫌疑的身分被押送回京。
这正要随人进舱,这时一个亲兵急匆匆过来道:“殿下,邵将军和毕将军前来送行了。”
码头上一些人骑马过来,当先的正是邵风观和毕炜二人。
二太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邵风观骗了他那么久,以前他一直以为邵风观是自己一派的人物,现在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总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而毕炜名谓援军,实际却是想要取他性命,二太子也一定约略猜到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起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从我的角度看来,二太子对我是穷追猛打,毫无恻隐之心,但实际上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一方,我和他的处境也约略有些相象。
想到这些,我对二太子的痛恨突然减弱了不少。
如果我是二太子,也一定会对我这么个嫌疑犯紧逼不放的。
毕炜和邵风观走上船来,两人同时行了个大礼,毕炜还声情并茂地道:“前敌无殿下指挥,末将等都六神无主,还望殿下早日养好伤势,重回前线。”
他倒很有做戏的天份,比他用的计策更没破绽,如果不知底细,一定会觉得毕炜真的很盼望二太子留下来坐镇军中。
二太子冷笑了一下,道:“毕将军说笑了,孤无德无能,实是前线将士的赘痈,回帝都后,孤之旧军由路恭行将军统率,不得有误。”
和刚愎自用的二太子比起来,要对付路恭行绝对要困难百倍。
不过我想毕炜只消把二太子逼走,就已达到目的,和路恭行倒有可能精诚团结的。
可是,他逼走二太子,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是因为太子?
我在一边看着这几个人,心底一阵阵发寒。
大敌当前,这些人想的不是一致对外,反倒是互相牵制。
二太子说自己是“赘痈”
说得倒也有意思,他可能意识到自己在邵风观和毕炜眼里的确是个赘痈,有他在,首功就轮不到别人的,这自然是文侯最不愿见到的情景。
也许二太子一走,战局会又有改观吧。
毕炜道:“殿下英明神武,能在前线督阵,实是三军之福。
然刀枪无眼,殿下以万金之体亲冒矢石,若有闪失,臣等实是罪不容赦,还望殿下静心休养,早日康复,便是末将的福份。”
他说得倒是一本正经,好象都出于衷心。
我在一边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话,但大为赞叹他的脸皮之厚。
毕炜算不得是个足智多谋的将领,但此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确有他的本领。
二太子冷笑道:“如此甚好。”
他长了长身,厉声道:“路恭行。”
路恭行一躬身道:“末将在。”
二太子伸手将腰刀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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