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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在临行前一日,一直陪着禾绥与禾云生。
禾云生得知她要去九川后,极其激动,斥道:“我知你身手了得,但是禾晏,那里是九川。
过去你在润都也好,在济阳也好,至少你不是孤军奋战,你从未独自带过兵,怎么能与那些乌托人相抗。
那些乌托人狡诈凶残,一破九川就开始屠城。
你是女子,要是真的为人所俘……”
禾云生打了个寒颤,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地狱。
“禾云生!”
禾绥高声道:“你好好说话。”
少年倏而闭嘴,可看向禾晏的目光,仍然是数不尽的担忧。
无论凉州卫的新兵们如何追捧禾晏,对他说禾晏无所不能,可在禾家父子心中,禾晏始终是从前那个吵着要买新衣口脂的柔弱小姑娘。
一株娇养的花草被移入野外,风吹日晒的能活下来已是庆幸,怎么让让这株花草去打打杀杀,去搏杀拼命?
简直荒谬。
“圣旨已经下了,兵符也在我手上,”
禾晏无奈道:“云生,你冷静一点,我这还没去九川,你先给我将败仗安排上了。
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咱们禾家要倒大霉的。”
禾云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片刻后又道:“还不都是你逞能!”
“男子汉大丈夫,”
禾晏逗他,“国家危亡之际,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怎么能只想着自己?你们学馆里的先生,平日里也不是这般教的吧?”
“我管那么多,”
少年咬牙道:“我只管我自己家里人。
再说,若能让我替你去,我二话不说就去了。
朝廷怎么回事?这么多男人,竟让一个女人冲在最前面。”
禾晏笑了笑:“云生,你这话说的,你过去敬慕的飞鸿将军,原本不也是个女人么?”
她拍了拍少年的肩:“我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女人就该躲在后面。
不过是因为我认为我能上战场,所以就去了。
这和男人女人没有关系。”
“晏晏,”
禾绥看向她,他的眼睛有点发红,偏还要做出一副慷慨洒脱的模样,“说得好。
爹也是这般想的,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既然主动请命前去九川,必然心中有数。
爹不挡你的脚步,别听云生胡说八道,爹相信你一定能把那些乌托人打的落花流水。”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哽咽起来。
若非禾绥年纪太大,资质又不过格,禾绥自己一定提刀跟着禾晏一同奔赴战场了。
说放心是假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养大,之前禾晏偷偷去了凉州卫已经让他担心忧愁了好久,如今是真刀真枪的与那些乌托人对上,如何能轻松?
可是,如果这是禾晏自己决定要走的路,他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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