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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迷信又昏聩,出身乡野,舌长刻薄。
年纪轻轻守了寡,一共就两个儿子,大儿子依靠实打实的战功拼出了一个显国公的爵位,小儿子却……乌七八糟的厉害,和顾老太太一同在田间长大,有幸鸡犬升天来到京城后,还是不成器。
听说显国公刚去时,他这个不安分的二弟,还出过什么想要兄死弟从的闹剧,被京中权贵嘲笑了好一段日子。
顾老太太为保全儿子,一怒之下就直接闭门谢客,再不与人来往了。
世子顾乔还小,暂时没有办法继承爵位,县国公府没了能立起来的人,就这样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式微了下去。
人人都说顾老太太是在蛰伏,想要耐心等孙子长大再图其他,但如今来看……
闻道成面对顾乔身上的单衣,心想着,这位世子过的也未免太惨了点吧?
还在病中,就被生生拉了起来。
随便一个堂妹身边的丫鬟,也可以对他呼来喝去。
竟、竟还要他去给什么劳什子的堂妹端洗脚水?
闻道成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
虽然他们真正要折辱的是顾乔,但谁让他现在就是顾乔呢。
再思及今天宴上的事情,闻道成的眼睛一转,这个堂妹不会就是那位身具“凤命”
,近一年内总有人在他耳边极力游说,希望他能够娶来为妃的顾小姐吧?
呵,可真是“人美心善”
啊。
“怎么?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端还是不端?拖延了时间,好叫我们小姐告去老太太那里,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丫鬟根本不掩恶意。
顾贞儿今日在宫里受了委屈,还没回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拿顾乔发泄。
闻道成隐在宽袖里的手微微握拳,眼神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缝,他说:“我端。”
顾贞儿就在隔壁,正坐在亮如白昼的纱罩宫灯下,得意洋洋的看着“顾乔”
屈辱的一点点靠近。
她的心里畅快极了,这个自小要什么有什么、人人夸赞的堂兄,如今也不是只能被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今晚的堂兄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同。
顾贞儿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就是不由心中一紧,甚至有点怕了对方。
不,她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灾星野种呢?
“你站在那里看我干什么?”
顾贞儿提高声音,色厉内荏道,“还不快过来?别以为我这是在欺负你,也别想着出去和谁告状。
我这可是在帮你洗去一身克父克母的罪孽,你以为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帮我端洗脚水吗?”
闻道成稳稳的端着水,一步步上前,勾唇,挑眉,让顾乔本来温和无害的脸,蒙上了一层阴鸷诡谲的阴影,他说:“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承受的了我端的水的。”
说完,不等顾贞儿反应,一盆热水,就已兜头浇下,好像还带着刺啦破皮的声音。
“啊——顾乔——”
闻道成看着尖叫连连、咒骂不休的顾贞儿,闲庭信步道:“看来,二小姐也没那个福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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