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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站定了脚步,等着水墨过来,心里不住恨咒八国联军该死,不止杀人抢劫,还放火毁了那么多国宝!
简直丧心病狂!
想到此处,又有些心酸,若不是晚清时的大中华自闭无能,如何能有那场君之辱、民之苦,更及之后的百年国难?
明明知道此方天地不过一场虚幻,然而这里的人,却都是真真切切的血肉之躯。
犹记当日方入此境时,口口声声只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如今,他秦衷如何还能轻易将此话出之于口?
秦可卿亲手缝的新衣,秦邦业给予的衣食住行与谆谆教诲,葛笑山手把手的点拨教育,纸奴儿纯净的同门之情,全恒检志趣相投的倾心交往,这些既属于秦钟,又属于秦衷的人生,他怎能出口全盘否定?
他是秦衷,永不会与秦钟混淆,然而,此方就不是中国了吗?大孟朝的人,就不是中国人了吗?
这一块大陆被曹公或是哪路的仙佛扇出了变数,几万里之外的欧洲、美洲,难道也有变数?此时的美洲大陆,华盛顿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世,欧洲列强可曾成了海盗,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有没有成立?
他却是分明的知道,东边的日本国,此时定已是“明治维新”
时期,小短腿们都在变法自强,他们汉人难道还要像满族皇帝那样小心翼翼的坐着龙椅,生怕汉人造反,落得与元祖一样的下场,而暴虐的压制汉民,不知进取吗?
此方的大孟朝,定要与另一方天地的清朝,不一样才行!
秦衷抬头遥望远山,暗生忧绪,却是郑纯看到水墨追了上来,拉了下他的衣袖,唤道:
“师兄,师兄!”
秦衷这才回神,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师弟的脑袋,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好读书,以后当大官……帮师兄……”
郑纯未听真切,仰头问道:“什么?”
秦衷并未再说,只看着水墨背着包袱跑过来,听他嚷道:“大爷害得我好苦!”
郑纯忙问了:“那些举子怎么说了?”
水墨抹着额头上的汗,笑道:“嗨!
他们先看了大爷的文章,有几位老爷立时就骂了起来,硬拉着我要来找我主人理论,我哪里敢说什么,由着去了,好险躲着让着才没被打了。
他们乱哄哄的乱嚷什么之乎者也的,我也听不懂,见人松了手,便忙偷偷夺路跑了!
好险,好险,那群文士老爷生起气来真也怪吓人,大爷,仔细他们追来,我们逃罢!”
郑纯却皱眉道:“他们都只是觉得师兄无理?”
水墨就不敢说话,只是站着喘气。
却是秦衷冷笑道:“有什么可逃的!
他们追便追来,何必将些愚人放在心上!”
郑纯也略有不满,之前还觉得他师兄狂妄了,现在却只得那些人的不好之处要多些,真是,真是……不可救药。
这里秦衷只管往前走,也不管路,疾行几步才觉得不对,便回头向水墨问道:“你知道前日全相公说的那里怎么走么?且往前带路。”
水墨不说别的,只笑应道:“是哎!”
初春景地里,香花舒柳,艳缀群翠,既出细泉,又见荣深,三人方绕出一片山坡,便见另有一亭拔地而起,正有数人在内。
亭内一人见了他们,忙疾步而来,秦衷也拉着郑纯走过去了,却被那人一把抱住,只听那人笑道:“你可来了!”
秦衷仰头看他,满脸的笑意,只把旁人都忘了,唇吐蜜语道:“你这样的想我?竟比我来的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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