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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大爷出去解手,小的久等不来,就去找,谁知那席上有个公子,正骑在我们爷身上骂着打!”
秦邦业道:“你说的这样有理,那后来如何?罢,罢,还能如何!
你们两人打一人,那公子还不知道死了没有!”
说着,深知儿子必然闯下十足的大祸无疑,失望痛心至极,命大管家亲自出去往程老汉说的酒肆里打听,双目流下泪来,道:“孽畜啊孽畜,我竟养了你这东西!
礼义廉耻忘了脑后,直叫我家家破人亡的陪着你才行?”
秦衷简直莫名其妙!
他不过是在外面打了场架,纵然有些失于文雅,难道竟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他心里也有委屈,忙道:“是那薛蟠无耻在先,满嘴的污言秽语,儿子纵然打了他,他也打了我,且他早就是成丁的男人,难道还有脸来颠倒是非的问罪?”
秦邦业见他仍是毫不悔改,振振有词的嘴脸何其狂妄!
正有人捧着板子来了,站在外头不知如何是好。
当下喝命板子拿来,又叫几个待命的人按住秦衷手脚,亲手举起板子便打,边打边骂:“任你有杀父杀母的仇,谁许了你资格打杀人?你一言不合便要打人,如此行径,与畜牲何异!”
众人见秦邦业发了狠,都跪下颤抖,却不敢劝,唯有程老汉心疼的眼眉挤到一处,趴过去拦道:“他知错了,他知错了,老爷发了火气便罢,真将他打死,叫我们一起给他陪葬不成?”
又骂别人:“瞎了眼的东西!
还不快拿药请郎中!”
秦邦业扔开板子,摊在椅上泪流了满面,哽道:“往日读的书早被酒肉泡烂了,他不过跟在贵公子后头见识了一二分就敢学纨绔们的本事,他日还不知如何的欺师灭祖!
我养出了这没人伦的东西已是愧对君恩祖宗,纵是打死了,说不准还是家之幸事,国之幸事!”
秦衷本来在酒肆里就受了薛蟠的殴打,再加这一顿实打实的板子挨下来,不过强撑着不肯低头罢了,听见便宜老爹的这些话,一阵可笑一阵气愤。
照着这老顽固所言,他若谨守君子怀仁之德,那今日是不是该给薛蟠磕头谢恩,谢他的侮辱之恩?他也不必生气,自己脱了裤子抹上脂粉,去给这些贵公子当鸭子吧!
秦衷痛的满头冷汗,仍然尽力大吼道:“你就此杀了我当然最好!
免得外头人进来抓我秋后处斩丢你的脸!”
说完,不耐背后、臀上的疼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厢众人何止是惊慌?早有胆小的人吓得哭起来,秦邦业却道:“不必请什么郎中,叫他自生自灭罢!”
说着,竟捂着胸口歪倒了。
程老汉乃是八十多的老人,见状简直也要一头撅过去,好在孙嬷嬷顾不得规矩自厅外冲进来,声如洪钟,如雷贯耳,朝众人劈头盖脸的骂道:“一群杀才!
还不将老爷大爷抬去房里!
程大骑马去催郎中,水墨和程善赶上快马去请绿柳巷的先生!
蠢货蠢货,你们还不快些!”
程老汉见孙嬷嬷一行吩咐一行骂,条条有理,这才安心,又慌着大爷,又惊着老爷,等到相熟的郝郎中来了,给秦邦业扎了一针,见他悠悠转醒后才松了口气。
秦邦业一醒,便问:“那孽障如何了?”
程老汉忙道:“我该死,抬着他闯进内院里,换了衣裳抹了疮药,现在正有郝郎中看着,想来无事。”
秦邦业深叹口气,不再说话。
程老汉便嘱咐兰花仔细照料,退出正房。
绕过太湖石,在大鱼缸前站定了,腿脚就自己想往东跨院去似的,到底忍住,摇摇晃晃支撑着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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