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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esp;&esp;就算成功孵化了，也会因为精神力上的卵壳没法打破，而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体弱、多病、精神力干涸，然后夭折。

&esp;&esp;也许是因为此刻来自先祖的精神力安抚着他们，沈寂宵蓦然想起了自己的混账爹。

&esp;&esp;他亲爹是条……啊不，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还是个没权利没地产的落魄贵族，祖上家财都挥霍完了，唯独保留着一个名号。

&esp;&esp;在王室没落后，连名号也没用了。

&esp;&esp;那人就一拍脑袋，收拾了东西，跑去当吟游诗人了——沈寂宵能看出来他爹是个不太爱负责的人，如果不是贵族的名号束缚着他，可能很早就去当吟游诗人浪迹天涯了。

&esp;&esp;但他小时候，特别小的时候，还是挺喜欢他父亲的——他说沈寂宵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孵了很久很久。

&esp;&esp;沈寂宵那时候还不懂，而且周围的小孩大多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什么垃圾堆里捡来的，国王送的，喝酒喝多了突然掉出来的。

他就想着他爹愿意孵他，还挺好的。

&esp;&esp;直到他知道人类的生理结构，知道生产是怎么一回事，拿着课本回去问喝醉了的爹。

&esp;&esp;“儿啊。”

他爹从抽屉里找出来了一副蛋壳，“这真是你的蛋。”

&esp;&esp;差不多十岁的沈寂宵：“……太假了。”

&esp;&esp;他看着眼前彻底醉倒的人，又看着抽屉里的蛋壳。

纯白的壳，壳很薄，看起来更像纸，他没见过这种蛋，以他当时的见闻，说到蛋壳只会想起鸡蛋鸭蛋，鸟类的蛋壳都是圆润坚硬的。

&esp;&esp;抽屉里的蛋壳拼成一个后更像椭圆形，而且那么软那么薄，肯定是假的。

&esp;&esp;他不禁想道：他母亲呢？

&esp;&esp;他从没见过他母亲，就连他混账爹编的孵蛋小故事里，也没有他母亲的身影。

&esp;&esp;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家世没落了，亲爹又混账，母亲才跑路了——现在也依然有这种想法。

&esp;&esp;直到后来，他快成年的时候，他在外远游的爹寄了一封信回来。

说他娘是人鱼，说他是混血，成年后有可能要变鱼的。

&esp;&esp;沈寂宵无语极了，他有过溺水的经历，要是鱼，能淹死？

&esp;&esp;然后他发现自己腰腹开始长鳞片。

&esp;&esp;现在又忽得想起以前的东西，沈寂宵微微茫然。

他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混账爹是如何泡到一条人鱼，人鱼生下他后又去了哪里。

&esp;&esp;他甚至有更多的疑问了，人鱼一族的孵化如此艰难，他爹真的孵化了他吗？不会是混账男人编出来给自己贴金的吧？

&esp;&esp;他想着。

&esp;&esp;额头忽然被轻触了一下，他感受到拥抱，很轻柔的力量，仿佛只是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俯下身，将唇贴在他额头，一个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亲吻。

&esp;&esp;来自女性的、长辈的、他从未体验过的……

&esp;&esp;他的心脏前所未有地跳动起来，几乎瞬间就突破界限，甚至有些疼。

眼睛处的精神力封印也因为过于激动的心绪而变得不安稳，他视野里的东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最终变成变成了一团雪白，进入了短暂的目盲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