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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赵天星,她迟早会毁在他手里。”
顾罡韬审视着齐浩楠,一声叹息:“不说这些没劲的话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有什么办法?来,喝酒!”
一斤酒喝光,俩人连鞋也没脱便歪倒在炕上呼呼睡去,淡淡的月光在黑暗中映出一片朦胧,俩人在睡梦中不时变换姿势,嘴里含混地说着梦话。
次日清晨,齐浩楠浑身不舒服,头疼,反胃,这是昨晚饮酒过量的结果。
他的脸灰蒙蒙的,像刚从土里刨出的泥娃娃。
喉咙干得冒火,喝了一大瓢水下去也没用。
要是在平时,顾罡韬也许会责备他,可是现在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齐浩楠。
他盘腿坐在炕中间,俨然一个打坐的和尚,齐浩楠折腾了一阵,嘴里唠叨了几句什么,蒙头又睡了。
顾罡韬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才意识到那酒的厉害,今天早上、昨晚喝酒时说的话他竟然一句也记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叭叭”
的响鞭声。
顾罡韬一听就知道是胡日鬼来了,他一骨碌站起,拍了拍还在熟睡的齐浩楠。
齐浩楠揉着惺忪的眼睛,嘴里嘀咕着:“这讨厌的胡日鬼,鸡还没叫呢就跑来了。”
他眯起眼,太阳的几束细光从门缝射进来,齐浩楠突然想到了什么,连鞋子都没顾上穿,径直向鸡架跑去。
胡日鬼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奇地紧随其后想看个究竟。
“唉呀!
不好了,鸡不见了!”
听到叫喊,顾罡韬迅速跑出来,安慰道:“别着急,到西边林子再看看,说不定到那儿捉虫子去了。”
齐浩楠抬头望望太阳:“捉屁呢!
早上连鸣都没打,不然咋能一觉睡到半晌午。
看!
这儿还有一大撮子鸡毛呢!”
齐浩楠大声嚷嚷着,六神无主地看着发愣的顾罡韬。
“唉!
我看八成是狐狸精。”
胡日鬼显出一脸的恐慌。
看到这番情景,两人心里都明白了,只是心存侥幸跑到果园,你一声我一声地叫着嚷着,折腾了好大一阵子,才哭丧着脸回到窑前。
胡日鬼是来传话的,明天各生产队要派人来收果子了,让他俩提前把地块划分好,哪些果子先收,那些果子后收,到时候不要乱套。
此后一连好几天,大队不停地给这儿增派劳力,连一些身板硬朗的老太太也来了。
这是金水沟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往日连人影都很难看见的金水沟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那些传说中的恐怖气氛也早被嬉笑打闹声驱赶得无影无踪。
没几天工夫,果子摘完了,金水沟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要不了多少日子,顾罡韬和齐浩楠就要告别金水沟了,可又有一块心病没去掉,渐渐忘却的狐狸精的阴影随着人们的离去又在心中复活了。
这天中午,风和日丽,金水沟里的树木黄绿驳杂,一片旖旎风光。
吃罢午饭,顾罡韬坐在暖融融的太阳下,一手捏着一个小东西,一手用小刀在上面挪动着,聚精会神的样子会让人联想到雕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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