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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公主又惊又怕,忙看了胥长陵陡然变黑的脸一眼,便急急握着昭乐公主嚎啕大哭的嘴巴,慌张地道:“伯父,于宁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胥长陵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扫过,忽扬声道:“来人。”
门外急忙跑进来岐连,恭声道:“摄政王吩咐。”
胥长陵语无声调地道:“撤换大公主与四公主身边所有女侍宦臣,四公主已***母奶娘一并撤。”
梁怀公主大惊,急道:“伯父,于敏的侍从无不尽心,为何要撤换!”
岐连谄笑地遵命,举袖屏面而去。
梁怀公主急得满面泪水,拉着胥长陵的衣袖跪下:“求伯父不要换走他们,我会好好习礼,什么都听伯父的。”
昭乐公主见姐姐跪下,也吓得跪下哭。
胥长陵一挥袖,将她拂开,道:“看来你的礼仪学得也不够好,那些礼官也是无用的很,也该换一换。”
却是大步离开,再不看她们一眼。
梁怀公主浑身冷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迸发出惊惧愤恨之色。
昭乐公主哭个不停,梁怀公主忙将妹妹揽在怀中,本想安慰她,自己却又流下眼泪。
*
窗外涓涓水声,晨曦如金针入帘,温西睁开双目,青帐流垂,银钩画影,是无幽园,她自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疲累至极,睁目之后,却半点都不能忆起。
枕边,放置着一枚白玉兰草佩,她抬手拿起,握在手心轻轻摩挲,殷芷,她是顾阳殷氏之女,名满天下的燕夫人所生,殷氏纵然已人丁凋零,故地还有族人,只是十一年前那一场惊变,只怕他们也不得不隐姓埋名了。
温西靠在枕上,凝思许久,握得白玉佩都微结了湿意,她能记起的事情并不算太多,只记得幼时从随园到积云书楼的路,路边那香浓扑鼻的糕点,热闹繁华的街市,远远处高耸巍峨的宫阙,还有积云书楼中的朗朗书声,是童年时日复一日的景象。
小时读书习字学琴布棋,如同每一个京都女儿般只求将来的聪慧名声与般配少年,她从不知那些风云涌动的危机,不晓帝王朝堂的赫赫威严,但她的命运却因那从不相识的人而全然改变。
温西猛一握拳,急急穿衣下床,拉开门,发出一阵急促的噼啪之声惊得满院地侍从都看向了她。
“呼……呼——姑娘,怎么了?”
门边正巧站着提着水壶的芋儿,被温西这动静吓得差点打翻了热滚滚的水。
温西摇头,静立片刻便飞一般地跑出了门。
“咦,温姑娘,公子他……”
清羽话还不曾说完,温西就不见了身影,她扭头看向萤烛,萤烛道:“去将书都搬出来晒晒吧,西屋还有些竹册。”
“哎。”
温西跑得似风似影,一路上旁人避之不及,等她跑到漪澜殿,才猛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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