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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娘又道:“他请富户收拾出一间洁净的屋子,窗框钉死,只留一扇进出的小门,日夜派家人把守,除却父母至亲,还有那位大夫,任何人不得进出,那小姐吃的药也都是大夫亲自煎好送去的。”
此等治病,真是闻所未闻,温西大感惊讶,一般热感风气,都是要透风透气才好,这大夫反其道而行,不知是何缘故,她问道:“那事后汤药先生有问为何要这般治病吗?”
芳娘点头,“他问了,那位大夫说、他说……”
芳娘说到此处,舌尖有如僵住一般,难以出口,她面上露出些苦痛之色,良久才道:“他说,病表是热感无疑,只是心中被缠了魔障,她那是情苦,故而妄思,还有些险恶用心,才日渐沉重的,若要治好,不得见任何外人才罢。”
“险恶用心!”
温西已然震惊。
芳娘握紧了茶盏,久久不曾饮下,“我姐姐的死,天知地知,还有一人知晓,我却没有半点法子,只有去问一问他的良心罢了。
姑娘,我不知你今日为何而来,因何问及此事,此事说出去,没有人会信我,还会伤及我姐姐的品行名声,我只能说到这里,算是为她申一申冤屈,表一表心迹。
若非她情入骨髓,何至于这般死去,若非她情至血肉,他怎能用此卑鄙之法害她性命!”
说到最后,芳娘几乎悲愤。
温西已然木然,她所说的那个卑鄙之人,是了明?!
无人知晓沐川城外仙源山中,那数间简陋至极的经舍中几时多了一位修行得道的僧人,那山寺并不迎香客,平日里也少香火,早些年若是寻人打听,只怕还会被指错了路途。
僧人参禅悟道闲暇,也只是种几株茶,栽几棵花,或有远方不知何时结识的朋友,来下上一盘棋,品上一壶茶。
时光减却,渐渐的,人们也晓得了山中有位不俗的僧人,天下文人或有立身庙堂扬名立万的,也有归隐山林修身养性之人。
自古文人都有归隐之情,故而皆高看隐士一眼,僧人言谈风雅,博知古今,正是有当世高贤之风,就算不与人结交,却也有了名僧之名。
了明甚少出山门,也无心去扬名,他的品行与情操都可为人敬重,温西细嚼此事,满心疑窦。
“情死……情死……”
温西坐在马上,忽地问一旁的鸦,“鸦,你有喜欢的人吗?”
鸦一愣,继而摇头,“情能乱心,不曾。”
“唉……”
她说得很对,温西觉得自己的心此刻就很乱,不知为何,她想哭,一种可以超越生死的情绪似笼罩了她的周身,她是如此爱着师父吗?每当论及“情”
之一字,不免心痛难抑。
温西忧伤不已,亦低落难言。
回到仙源山下,温西未曾上山回静水禅院,却是去见了住在山下一处农庄的玄尘。
玄尘正在指挥燕儿晒药,满院皆是清苦气息,他瞧见温西,道:“正巧,我且要去寻你。”
温西推了院门入内,问道:“道师有事?”
玄尘拈须道:“未知那人给的方子效用如何,贫道有些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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