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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晒谷场传来守夜人敲梆子的声响,混着薛寒腰间钥匙串的叮当声,竟让她想起前世妞妞摇篮上的银铃。
“明日交公粮要见公社书记。
“村长突然用烟斗戳了戳薛寒腰间武装带,“你爹当年...“
薛寒转身时武装带铜扣擦过许瑶手背,她突然看清那铜扣内侧刻着模糊的“殳七“。
夜枭的啼叫划破夜空,供销社二楼忽然亮起煤油灯,三姐梳头的剪影投在糊着报纸的窗棂上。
“铜钱转三圈半是什么意思?“许瑶攥紧掌心的出生证明,纸页边缘的供销社公章突然有些发烫。
薛寒的喉结在月光下动了动,那道新鲜抓痕渗出细小的血珠:“狗血案发那晚,功德碑前香炉转了三圈半。
“他说话时指尖擦过许瑶腕间红绳,铜钱突然发出蜂鸣,惊飞了藏在槐花里的纺织娘。
村长的烟斗“吧嗒“掉在石板上,远处忽然传来晒谷场守夜人的惊叫。
夜风裹着潮湿的稻壳扑进巷口,许瑶看见薛寒瞳孔里映出供销社二楼晃动的煤油灯光,三姐梳头的剪影突然裂成两半。
孙母踹开篱笆门的动静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沾着泥浆的千层底布鞋踩碎了满地槐花。
许瑶刚把烫手的铜钱塞进搪瓷缸降温,就看见孙母抄起墙角的笤帚疙瘩朝她抡过来。
“丧门星!
克死爹妈还要祸害我们孙家!
“孙母的唾沫星子溅在八仙桌的玻璃板下,压着的全家福被震得歪斜,“功德碑都敢糟践,怪不得生个赔钱货都养不活!
“
许瑶按住桌角的手背青筋凸起,供销社账本在玻璃板下露出染着蓝墨水的边角。
正要开口,薛寒突然横插进来,上衣下摆扫落的槐花扑簌簌掉进孙母的粗瓷海碗里。
“昨儿晌午三姐挎着竹篮往晒谷场送饭。
“
许瑶用指甲刮着玻璃板下的蓝墨水痕迹,“您猜我在荠菜饺子里吃出什么?“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孙母发间新别的镀银发卡,“半片黑狗指甲盖。
“
村长烟斗里的火星子“噼啪“炸响,薛寒垂在身侧的手突然动了动。
许瑶瞥见他虎口处有道月牙形伤疤,和前世妞妞抓破她手腕的痕迹一模一样。
“放你娘的...“孙母的笤帚疙瘩砸向暖水瓶,却被薛寒用武装带铜扣格开。
军绿色帆布擦过许瑶耳际,带着松木枪托特有的清苦味。
“闹够没有!
“村长烟斗重重磕在搪瓷缸上,惊得铜钱在沸水里打了个旋,“寒伢子他爹当年私开粮仓的事,公社档案还存着...“
薛寒擦枪的动作突然顿住,武装带铜扣“咔嗒“撞上桌角。
许瑶看见他后颈那道铜钱疤在煤油灯下泛着红,像极了供销社功德碑被狗血腐蚀的缺口。
孙母突然扑到玻璃板前,镀银发卡勾住全家福边角:“我家志强要娶的可是公社书记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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