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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到胸腔,甚至连喝水都成了阻碍,胃犹如逼近爆炸点的水气球。
“说。”
喉音暗哑,栾喻笙干裂的嘴角扯出两条血痕。
谢星辰吓得虎躯一震,僵在原地,一只脚还保持抬腿的姿势,纳闷道:“我都快水上漂了,你还能听见呢?栾总好耳力!
是我吵醒你了?”
栾喻笙没有隐瞒:“睡不实,不舒服。”
被褥下面,他蜷缩的右手蹭动着挪上小腹,试着摁揉,微不足道的力
道无济于事,反而因为手的重量,施以小腹愈渐难以经受的胀痛感。
“咚——”
右手颓力滑下小腹,垂落在身侧。
谢星辰看见骨瘦嶙峋的栾喻笙,平躺着薄如纸片,偏偏腹部顶起碗盖大小的浑圆,侧面看,被子都被撑起一条弧线,他甚至觉得栾喻笙能被那肚子压死。
“……还想活不?”
谢星辰摆烂式的一屁股重重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眼不见心不烦,他盯着天花板看:“还记得刚受伤那年,你五天没排便,后来怎么着了?先是引发直肠炎,然后尿路感染高烧不退,烧到icu靠激素续命,好不容易退烧一两度,紧接着肺部感染,险些又死一回。”
扭头望来,谢星辰叹气提醒:“栾总,明天就第五天了,您的日子啊,不多了。”
“呵。”
栾喻笙喉结涌动,冷笑声无惧无畏,“那就看看我栾喻笙的命硬不硬。”
闻言,气得谢星辰举拳想揍人!
奈何床上是位四肢瘫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气只能憋回肚里。
“我当时一定猪油蒙了心才接了栾总这么个硬骨头!”
谢星辰抓耳挠腮,咆哮震耳,“郑柳青带了个小徒弟过来,你不想郑柳青近你的身子,要不让他的小徒弟试试?”
事有蹊跷。
郑柳青前脚口口声声说独自赴约而来,后脚,却又打电话给谢星辰,声称自己带了个小徒弟,性别女,芳龄十八,医术不如他精湛,但能独当一面,外加他从中指点一二,帮助栾喻笙渡过难关不是问题。
谢星辰心里十万个问号。
但是应急要紧,管他的小徒弟还是老师傅,容嬷嬷来了,只要能治病也得安排上。
“徒弟?”
浑厚嗓音透出浓浓的质疑。
谢星辰挺胸收腹,哼了一嗓子:“嗯!”
“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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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
“……”
沉默如钝刀子摩擦谢星辰的喉咙,半晌,他听见栾喻笙魍魉般阴森的话:“谢星辰。”
“你想死在我之前?”
谢星辰抱头鼠窜之后,魏清战战兢兢进来,汇报慈善拍卖的进展和最新成交信息。
上午的拍卖品,栾喻笙兴致缺缺,便趁机补眠,下午那场,郑家的传家宝“玉蝉”
预备搬上台面,他打算穿衣洗漱,去现场欣赏热闹,顺便拍几样有投资价值的。
白天痛出一身汗,连不怎么发汗的部位都开始吐咸水,此刻他苍白冰冷的皮肤黏腻不适,便命令两位护工把他搬去了洗手间的洗澡床。
瘫痪位置太高,躯干废软,离开量身订制的浴缸,他一点儿也坐不住,再加上水的浮力,他细瘦的双腿和下肢浮上水面,好似浮萍随波逐流。
近几日的沐浴,他都躺在一张防水窄床上,不着寸缕,护工用淋浴头冲洗他的身体,再用浸湿的纯棉软毛巾给他仔细搓洗,最后擦干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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