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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亮他清癯歪斜的身影。
来不及绑束缚带,他腋下支两块挡板,欲倒不倒,双膝倒向同一侧,鸡爪手搭在枯瘦的大腿上。
他面影模糊,像蒙了一层扑朔阴冷的浓雾。
愈是看不清表情,那欺霜压雪的魄焰愈是将人的胆量围追堵截,最终,只许人在他的面前缴械。
“栾喻笙!”
印央蹬腿大叫,“混蛋!
放了我!”
车灯做掩体,庇护他泛红湿润的眼眶不被她看见,他声音暗哑如生锈的刀,钝的,也欲将她千刀万剐。
“逃?”
一句苦涩的嗤嘲溢出栾喻笙的唇缝。
他勾唇凄笑:“又逃。”
——再一次,你又不要我了。
印央下意识望向高雷,目露怀疑之色。
……高雷是栾喻笙安插的眼线?还是栾喻笙在她身上还安装了追踪器?
四目相对,高雷比印央还懵圈。
他错愕了一下,大叫着冲上来想为印央保驾护航,小身板还没推两下保镖,就被火速擒拿。
“荷梓姐!
你、你们放开荷梓姐!
我……呜呜呜!”
拳头大的布子捅进了高雷的嘴巴。
“……!”
印央眼睁睁看着高雷被五花大绑丢进了一辆车里。
挣扎无望,颤悸又憎恨地,印央望向了栾喻笙。
他来不及打理的发卷在咸腻的海风之中,碎发在额前凌乱,发丝扫荡他烧得灼烫的眼。
细瘦麻杆腿上空无遮拦,瘫痪三年,但凡现身于人前,他下半身都盖着毛毯,遮掩明显萎缩的腿,和裤当附近若隐若现的导尿管的管痕。
此刻,毛毯也忘记了要盖。
“去哪?”
栾喻笙开口的第一句,竟带着隐约笑意。
印央怒视笼在光圈里的栾喻笙,车灯将她刺出泪花来,她不屈不挠地瞪着眼,冷哼:“哼,栾总习惯不改,还是那么喜欢明知故问。”
肩骨向后拧,印央不舒服地扭动着,后脑勺蹭上保镖的西服,蹭乱了挽起的长发。
“你既然问了,那你听好了。”
发丝在她面前飞舞,化作蛛网缠绕面庞,那一抹凉笑破碎而恶劣,“我要去一个你栾喻笙找不到我的地方。”
“我要离你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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