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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开口提议?慕瑛心中的苦涩更浓,她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从进宫,她便与慕华寅真正成了陌生人。
四年来她再也没有回过慕府,也再没见到过她的父亲。
娘家人里边,明华公主经常进宫来,慕微一年也来过几次,就是慕老夫人,也进宫觐见两次太后娘娘,顺便也见过面,唯有慕华寅,自从那次她辞别祖宗,在宗祠外见到过一角银灰色的袍子,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来便已有隔阂,再有几年未见,他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今日听着赫连铖提起了他,慕瑛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要赫连铖广纳妃嫔,仅仅只是因为子嗣的问题?别人因为子嗣向赫连铖进言,慕瑛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而唯独他开口,慕瑛却有些难受。
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生父,他为何一点都不替自己考虑?哪怕是那位只教过自己几年的黎娘子,也一心在为她打算,这次去汝南王府做西席,还特地请了汝南那位女神医替她看脉案,想给她找些法子出来,好让她尽早怀上孩子。
旁人尚且能如此,可她的父亲呢,根本没有关注过这事情,只知道一味的从这朝臣的立场来谴责她——广纳妃嫔,言下之意便是她这个昭仪可以废弃了?
“瑛瑛,你放心,我不会理睬他们的。”
赫连铖握住了慕瑛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来:“怎么了?你如何这般模样?赶紧笑一笑,瑛瑛笑起来更美!”
慕瑛抬起头来,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来,可这笑容看着,竟是比哭还难看:“阿铖,我想要有个咱们的孩子。”
赫连铖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俯下脸来轻轻吻了下她的额角:“瑛瑛,着急什么,孩子肯定会有的,就看什么时候来。
现在我可不想有个孩子来分去瑛瑛的心,晚些便晚些,有什么要紧的。”
“若是……”
慕瑛有些迟疑,只不过还是问了出来:“阿铖,若是没有孩子,那该如何是好?大臣们会劝着皇上与旁的嫔妃……”
一想到赫连铖要去临幸旁人,慕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难道终将会有这一日,她迫不得已也要像慕华寅说的那般,亲手将赫连铖推到别人怀里?
“若是没有孩子又如何?到兄弟们那边过继一个来便是,反正这龙椅上永远也不会缺人,是不是?”
赫连铖用脸擦了擦慕瑛的脸孔:“别想那么多啦,咱们好好儿的便是。”
“阿铖。”
慕瑛颤抖着喊了一声,伸手搂住了赫连铖的腰,两人就这般依偎在一处,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此刻他们不是住在深宫,高高在上的皇上与昭仪,他们就如天下最平凡最普通的夫妇一般,携手面对着不可预知的一切。
阳光投在两人身上,就如给他们镶嵌了一道金边,周围的一切显得那般阴暗,再也看不清楚,唯独他们两人站在那里,光彩夺目。
“皇上,娘娘。”
小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慕瑛脸色微红,将赫连铖推开了些:“阿铖,小筝找我呢。”
赫连铖放开手,朝门口站着的小筝一瞪眼:“小筝,怎么越发的不识时务起来?”
小筝拿着一根灰褐色的信封走了进来,朝赫连铖行了一礼:“皇上,这可是要紧事儿,我们家娘娘可是早就想要看这信的了。”
“阿铖,这是汝南那边的来信,黎娘子请了那位女神医看了我的脉案,想让她给我开些药方,我估计该是方子。”
慕瑛笑着朝赫连铖看了一眼:“皇上,你还要怪小筝?”
“不怪,不怪,快些看看,可有什么好法子?”
赫连铖听着这般一说,不由得也是开心,上回慕瑛被摔得十多天不省人事,还是用那位女神医的药方才恢复过来,但愿这次的方子也能有奇效。
慕瑛接了过来,急急忙忙撕开了信封口子,将里边厚厚的一叠信笺抽了出来,她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聚拢,赫连铖看着她的神色不对,也将头凑了过来:“瑛瑛,信上说什么呢?”
这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黎娘子的,一封是女神医的。
黎娘子在宫中教了几年,灵慧公主要远嫁南燕时,高太后问过她是否想跟着去,黎娘子拒绝了,好不容易才从宫里脱身,如何又要卷入到另外一个宫廷去?见她不愿意,高太后也没有勉强,放她出宫去了。
后来机缘巧合,黎娘子竟被聘去汝南王妃,教导慕瑛表兄的长女,她与慕瑛之间还是保持了书信来往,慕瑛托她打探民间对赫连铖施政的评价,搜罗各地的传闻,每隔一两个月便写信告知于她。
黎娘子很尽心,念着这师生的情分,对慕瑛的生活也十分关注,得知慕瑛没有子嗣,也替她着急,只不过她不是大夫,自然也没什么好的法子。
听说慕瑛服了一年药,还没见动静,黎娘子便自告奋勇去请那位女神医帮忙。
孰料那位女神医脾气甚是古怪,她说医者父母心,进宫给贵人看病虽则是她的荣幸,只是汝南城里的百姓更少不了她,她不愿意动身去京城,让黎娘子将慕瑛的脉案和寻常的食谱拿过来,她好生研修一番,再给出法子。
得知女神医愿意帮忙,慕瑛十分高兴,赶紧让小筝去太医院将脉案调了出来,又让厨房里将最近几年的食谱好,重新誊录了一份寄去汝南,今日这信,便是女神医的回复。
女神医的信上说得清清楚楚,从脉案来看,慕瑛的身子有些宫寒,可却也并不是主要根源,没有必要频繁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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