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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龙椅的扶手,全身都绷得笔直,一双眼镜盯住了慕华寅,愤怒得要冒出火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瑛的父亲,竟然让他去广纳嫔妃好多生孩子?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看自己与瑛瑛两人柔情蜜意,想要将他们两人的感情离间不成?否则哪个女子的父亲会向自己的女婿提出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慕华寅这老贼,果然是见不得自己与瑛瑛好的,赫连铖的手指抓紧了那座椅的宝石,用了十分的力气,似乎要抠进那颗宝石里头去。
他要将那宝石抠出来,甩到慕华寅老贼的脸上!
他要见着他倒下,匍匐在自己脚边才会觉得快活!
赫连铖咬着牙,盯住站在不远处的慕华寅,仿佛见着他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模样,心底一阵隐隐的快意。
“皇上,慕大司马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大虞打算!”
有朝臣出列,站在慕华寅身后,手里捧着朝笏弯腰行礼:“慕大司马说的话一点也没错,还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朝堂上横着站了一排,看上去那气势又足了几分。
“你们、你们……”
赫连铖气得一拍龙椅:“你们这是要逼朕不成!”
“皇上,臣等哪里敢逼皇上,只是想要皇上好好考虑慕大司马的建议罢了。”
贺兰敏捧着朝笏站到了慕华寅身边,话里带着几分心酸:“皇上只对慕昭仪情有独钟,臣等自然不能阻止,可怎么着皇上也不能无后!
还请皇上后宫雨露均沾,给其余妃嫔一个能承欢侍寝的机会,指不定明年便会有了皇长子呢。”
他的女儿贺兰巧进宫这么久了,依旧还是绵福,夫人进宫去探望过几次,问及为何没有身孕,否则也能母凭子贵升个中式椒房的分位,贺兰巧红着眼睛道:“母亲,你只会谴责巧儿不生孩子,可总要皇上到这荣福宫来过夜才会有孩子出来罢?”
听了这话,贺兰夫人大惊失色:“难道皇上……不常来你这里么?”
“岂止是不常来?根本就没有来过。”
贺兰巧的贴身宫女愤愤不平:“在慕昭仪没进宫之前,皇上也偶尔还会来荣福宫坐上一坐,可等到慕昭仪进了宫,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足到旁的宫里去,不是将慕昭仪接去盛乾宫,便是去映月宫陪慕昭仪,这宫里头,仿佛就只有慕昭仪一个女子,其余的人在皇上眼中,不过是些摆设罢了!”
“慕昭仪竟然霸道至此!”
贺兰夫人张大了嘴巴,望着女儿那红红的眼圈子,想要劝说几句,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才怏怏道:“绵福,你也别想太多,我回府跟你父亲商量商量,总要想个法子让皇上到你宫里来过夜的。”
回府以后跟贺兰敏一说,两人都是蔫头蔫脑,无计可施。
贺兰敏人本来就笨拙,只不过是借了妹子的光,皇上外甥想要将母系一族提升些,这才勉勉强强爬到了大司农之职,可人的地位升高了,这聪明却还是没跟着升高,遇到棘手的问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心里头热烘烘的想要自己的女儿生出个皇长子来稳固地位,可却是无计可施。
好几回他都想冲到慕华寅面前去问,慕家究竟是怎么教育儿女的,像慕瑛这般泼妇恶妇,怎么也给他们送进宫去了。
只是每次走到慕华寅面前,对手那天生的霸气让他忽然间便哑口无言,涌到喉咙口的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今日是个好机会,就连慕华寅自己都提出来让皇上广纳妃嫔,他自然也要打蛇随棍上,赶紧走出来应和。
只不过贺兰敏心里头却觉得慕华寅做得有些过,表忠心便表忠心,为何要把这话题扯远了?皇上广纳嫔妃,那他的女儿怎么办?贺兰巧不过是中人之姿,如何能与那些美貌女子一较高下?现儿皇宫里有四位娘娘,贺兰巧能不能胜过那三位,博得皇上的一丝半点宠爱,还得从她是皇上表姐这个身份上来。
就连自己的舅父都来相逼了,赫连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当时舅父提出要将贺兰巧送进宫来,他本是拒绝的,却拗不过舅父一再请求:“众人都说我这大司农是皇上照顾所赐,我也是腆着脸站在这位置,心里颇不安稳,若是府中能出一个娘娘,这地位方能稳固些,即便那些人再有议论,总越不过宫里的娘娘去。”
赫连铖实在无语,这位舅父莫非是鬼迷心窍?只不过当他那位表姐贺兰巧冲着进来,嘴里嚷嚷着愿意进宫,赫连铖这才打定了主意——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自己需要挡箭牌,她便着急着往前凑,或许便是天意。
自己答应了将贺兰巧纳入宫中,可并没答应一定要与她睡在一张床上生皇子公主,赫连铖心里愤懑不已,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既然诸位爱卿都说了此事乃是朕的家事,家事何需外人多嘴?此事至此作罢,若再有多嘴的,朕必不轻饶!”
一角明黄色的衣袍渐渐远去,众人站在朝堂上,呆呆的望着那个慢慢不见的声身影,个个惊讶不已,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维护那慕昭仪,看来真是女色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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