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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们在车上,不是正说到这位太子殿下吗?”
谢怜想起来了。
的确如此,方才路上,他说“你应该没听过”
,但三郎并没有回答。
眼下听他这么说,略感惊奇。
他铺好了席子,直起身子,道:“莫非三郎你当真知道他?”
三郎坐在了席子上,道:“知道。”
这少年说话的神情和调调都十分有意思。
他时常在笑,可真难说他那笑容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嘲讽对方心智有障。
谢怜一路听他谈天说地,对他的评价还是颇感兴趣的,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道:“对于这位仙乐太子,三郎你又有什么看法?”
二人灯下对视,红烛火光微颤。
三郎背负烛光,一双黑眸沉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少顷,他道:“我觉得,君吾一定非常讨厌他。”
谢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怔,道:“为何你会这么觉得?”
三郎道:“不然为什么会把他贬下去两次?”
闻言,谢怜微微一笑,心想:“果真是孩子想法。”
他低了头,一边慢慢去解衣带,一边道:“这个和讨厌不讨厌并没有关系吧。
世上有许多事都并不能简单地用讨厌和喜欢来解释的。”
三郎道:“哦。”
谢怜转过身,除去了白靴,又道:“况且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帝君只不过两次都尽了职而已。”
三郎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谢怜这边脱了外衣,叠好了准备放到供桌上,还想再说一点,一回头,却见三郎的目光凝落在他足上。
那目光十分奇异,说是冰冷,却又觉得滚烫刺人;说是炽热,却又隐隐透着冷意。
谢怜低头一看,心下了然。
这少年望的,是他右足脚踝上的一只黑色咒枷。
第一道咒枷牢牢圈于颈项之间,第二道咒枷则紧紧缚于脚腕之上。
这两道咒枷,无论哪一道都锁得不太是地方,而且无可遮挡。
以往,若是旁人问起,谢怜一般都胡乱答说这是练功所需,但若是这三郎问起,怕是就没那么好敷衍了。
然而,三郎只是盯着他脚踝看了一阵,并未多言。
谢怜便也不在此处纠结,躺了下来。
那少年也在他身边乖乖躺下,和衣而卧,料想是不习惯在地上除衣而眠,谢怜心想,回头还是得弄张床,道:“休息吧。”
轻轻一吹,红烛就此熄灭。
次日清晨,谢怜睁开眼睛,三郎没躺在他旁边。
而抬头一看,心头一震。
供桌上方,竟是挂着一幅画像。
这画像,画的乃是一名身着华服、戴黄金面具的男子,一手仗剑,一手执花。
笔力绝好,用色清绝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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