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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匆匆没入黑暗中,青鸢想要唤住却只能看见他的墨袍一角飞快消失在墓室中。
他走了。
青鸢愣愣看着昏暗的墓室。
她忽然想起了五岁那一年玄机真人的谶言。
他说:
青鸢,青鸢,一生一世只影独飞,所以你命犯天煞。
天生,众叛亲离,
孤独终老。
难道真的是孤独终老吗?也许是真的吧。
父皇、母后、祈儿……东方卿、夙御天,甚至身边跟从的卑微宫娥内侍,从未有人在她身边长长久久地跟着。
一张张模糊的脸在脑海中掠过,却荡不起半分涟漪。
她忘了他们如何在自己的生命中掠过痕迹,哪怕是最钟爱的弟弟祈儿都似乎已经记不清楚他稚嫩的脸庞。
有水光涌出,渐渐滴在眼前的手掌上,润湿了她单薄的掌纹。
她早就是个该死的人,可偏偏却又苟活到了现在。
墨月说得对,乱世纷纷,争权夺利,这个天下也好,百姓也好,与她又有何干系?她心心念念的盛世一统,又有谁记得那个应该要翱翔九天的青鸢公主?
心在一瞬间透到了极点,又倦到了极点。
她不想哭,可是眼中点点的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脆弱在这一刻席卷全身,无处不在。
她泣不成声。
空荡荡的墓室只有她幽幽的哭泣声,凄然无比。
青鸢哭了一会停了哭声。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开始觉得四面八方的黑暗如潮水一样挤压过来,逼得她心口无比闷涩。
她知道是墨月的真气开始消散的迹象。
墓室中不知日月,更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她只能盯着那石坛那一束光线。
说来也奇怪,那一束光线不知从哪里照来的,久久不暗。
难道这墓室上方还有一处墓室?上面有鲛油琼脂燃成的长明灯?还是有珍稀的硕大夜明珠?
青鸢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抓不住真正的答案。
她想了想慢慢挪动自己向着石坛而去。
可是一动,背后的伤口就剧痛无比。
她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涔涔。
不过剧痛令她昏沉的神智清醒了几分。
就这样,青鸢慢慢挪到了石坛边。
此时她浑身已被冷汗湿透,短短的一小段路令她不住喘息。
石坛有半人高,她无法站立,只能用手慢慢去摸这一张勘天图。
勘天图,勘天图……
时隔十年,她终于又一次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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