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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心头一紧,面色刷白。
这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对镜是顾太后赏下的!
她现在分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儿!
大夫人愣一愣,才起身一福,面色微赧地答:“皇恩浩荡,臣妾自然是十分喜欢的。
侯爷...侯爷也很喜欢。”
顾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身边儿的应邑,又将眼落在了穿着一身红的行昭身上,扬了扬下颌:“这就是温阳县主?”
行昭心头一叹,脚上却没耽搁,连忙上前去。
由太夫人出声答话,“这就是临安候长女,贺行昭,现年七岁...”
太后摆摆手,直道:“让她自己说。”
行昭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口里唱着吉祥话儿,又听上头这样的话,心头疑惑,还想让她说什么?说求求您太后行行好,管管您那不着调的女儿,还是说求求您不要给您女儿撑腰,助纣为虐赶走自家母亲?
行昭跪在地上,眼神定在青砖上,半天没开口。
大夫人急得在后头揪帕子,鼓足气开口:“她——”
一个她字儿没完,就听见应邑巧笑一声打断:“行昭是个十分乖巧的小娘子,拙言慎行,极似临安候。
贺家家教十分好,母后瞧瞧前朝的贺皇后就知道了。”
话说完,又让人将行昭扶起来,朝着行昭温声温气地说:“可是太后娘娘亲封的你温阳县主哟,还不谢过太后。”
行昭抿了抿唇,心头直冒火,应邑这手套近乎玩得不错,她当行昭果真是五六岁的孩童,对太夫人选择曲意奉承,对贺琰选择威逼利诱,对行昭则选择诱哄收买,妄图各个击破。
皇家里长大的她似乎却忘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在利益和亲缘之间,选择利益!
“行昭感怀天恩,珍而重之,却无以为报。”
好歹开了口,行昭说完垂了眸子,语气干涩地说。
太夫人一直面色含笑,却没有眼尖的人发现,她紧紧攥成拳头的手陡然松了下来。
顾太后觑了眼殿下的小娘子,垂着头也能看见眉眼像极了贺琰。
恍惚间,又想起了除夕家宴后,一向疼爱的小女儿跪在她前面,一把泪一声哭嚎地求她“阿缓喜欢了贺琰半辈子了,好容易有了点盼望。
娘若阻拦,女儿转了头就去投护城河!”
她在震惊之后,心里竟然生不出反对来。
她只是一个破落官家的庶出女儿,舍弃了多少,沾了多少血才爬上了这个位子,她已经记不清了。
女儿不一样,她生来就是金枝玉叶万千宠爱,她不需要舍弃什么来成全....她委曲求全了一辈子,她的女儿不能这样....
顾太后压了压舌,方家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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