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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敏感（第4页）

&esp;&esp;可惜和一年前比起来，物是人非。

&esp;&esp;莫若纤的步伐逐渐放缓，说实话，她并不想回来，因为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esp;&esp;不出所料，又是这个阵仗，几个教授将她团团围住，叽里呱啦不知在说什么。

&esp;&esp;莫若纤大概能从她们的语气和眼神中感受到焦急和惋惜。

&esp;&esp;又是这样，令她恶心的情绪。

&esp;&esp;很吵。

他们自己不觉得吗？

&esp;&esp;莫若纤下意识蹩眉。

&esp;&esp;好吵。

像工地上不停歇的打桩机，像持久的电钻，像夏日半夜树梢的蝉鸣，像巨大的轮胎滚过杂乱的砂石。

&esp;&esp;“若纤，公费留学的名额很少，大家争破头都想进，你那么有天赋，一定能有所成就。”

&esp;&esp;“抱歉，我要照顾妈妈，不能去。”

&esp;&esp;“哎！

太可惜了，这样吧，再给你半年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坚持，那这个名额只能留给别人了。”

&esp;&esp;“好，谢谢教授。”

&esp;&esp;恭敬地鞠了一躬，她转身走了，更像落荒而逃。

&esp;&esp;她好像能听见身后传来平淡的交谈声。

&esp;&esp;“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esp;&esp;“对呀，勤工俭学，成绩还那么好，真少见，可惜了。”

&esp;&esp;“确实，没有父亲，母亲又重病。”

&esp;&esp;“哎，天妒英才……”

&esp;&esp;“别，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esp;&esp;她越走越快，脚步脱离地面。

她飞快地奔跑，知道风的呼啸声可以湮没这些议论。

&esp;&esp;其实他们没说过分的话，不是吗？他们也只是关心和同情而已，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esp;&esp;可她高傲的尊严做不到这一点。

&esp;&esp;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低不下头颅。

&esp;&esp;她无尽地去曲解，曲解别人的话，只是因为她自己也瞧不上现在狼狈的自己罢了。

&esp;&esp;她像一只翅膀沾上污泥的蝴蝶，纵使扑翅挣扎，也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