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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问题在珠云看来就更奇怪了,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反问道:“当今圣上呀!
难道还有别的皇帝老爷?”
&esp;&esp;明景宸不依不饶,“我是问你,而今是哪一年?是何年号?坐龙庭的又是谁?”
&esp;&esp;珠云奇道:“现在是天授五十六年,坐龙庭的当然是天授帝他老人家了。”
&esp;&esp;听到这里,明景宸忽而身体一软,脱力地倒回床榻上,眼里蒙了层阴霾,原先的光亮不复存在,他喃喃自语:“天授五十六年?天授五十六年?怎么会?怎么会!”
&esp;&esp;他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世间竟会有如此怪异之事?他不过喝下一杯鸩酒,竟然横跨五十年的岁月洪流,来到了天授五十六年!
&esp;&esp;他并不觉得珠云会诓骗自己,毕竟凭空将天授六年谎称为天授五十六年,在明景宸看来,没有意义。
&esp;&esp;脑海中嗡鸣不绝,心口剧痛难当,他被这不可思议的事实震撼得久久无法回神,眼前走马灯似的晃过天授六年发生的种种。
&esp;&esp;帝京长夜中绽放的盛世烟花、镜庭湖里冰冷蚀骨的水以及那壶鸩酒穿肠的苦涩。
&esp;&esp;难道那些都是假的,是梦,是幻想?都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esp;&esp;明景宸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只觉得一切都荒谬至极,究竟是这片天地日新月异得太快,还是自己疯魔了?否则为何自己会如同典故中的烂柯人一般,须臾已然是沧海桑田,五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箭伤外加精神上的打击,当天下午,明景宸就发起了高热,浑身烧得滚烫,意识全无,吓得珠云手足无措,只能哭着去喊人。
&esp;&esp;军医拆开被血浸透的纱布,里头伤口已经崩裂,血肉模糊成一团。
&esp;&esp;珠云端着一脸盆的血水往屋外跑,由于太过慌张害怕,差点和从外头赶来的高炎定撞在一块儿。
&esp;&esp;高炎定托住脸盆,血水溅在他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他推开珠云,大步朝里走。
&esp;&esp;军医正在缝合伤口,双手湿漉漉的,一半是血,一半是汗。
&esp;&esp;“怎么回事?”
床榻上的人面色青白,双目紧闭,先前还伶牙俐齿的嘴苍白如枯萎花瓣,带着死气的无力脆弱。
&esp;&esp;军医揩了把汗,眉宇间一道深刻的川字,连头发里都是汗珠,被烛光一照,闪闪发亮,他道:“情况很不乐观,箭伤崩裂,风寒入骨,高热不退。”
&esp;&esp;“怎么会这样?”
走之前还好端端的,高炎定视线落在明景宸被青紫淤痕覆盖的颈项上。
&esp;&esp;难道是自己下手太狠,对方挣扎从而导致创口崩裂?
&esp;&esp;想到这种可能,他尴尬地低咳一声,以拳抵唇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高炎定难得有些愧疚,他问军医:“能治吗?”
&esp;&esp;军医也没完全的把握,他踌躇片刻,才委婉地说:“关键就在今夜了,若是能熬过去便不会有大碍,若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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