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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的男人。
他是她心头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是午夜梦回时,让她痛彻心扉的执念。
可现在医生告诉她——陆沉病危,癌症晚期,并且……失忆了,唯一能让他产生一点反应的名字,是“柳如烟”
时,她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怨恨,瞬间土崩瓦解。
渣男?他不是。
这个人,曾是她倾尽所有去爱的人。
医生说,他现在求生意志薄弱,也许只有她,这个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却又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丝执念的人,能重新点燃他生命的火苗。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缓缓推开了门。
病房很宽敞,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却驱散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冰冷感。
各种精密的仪器围绕在病床边,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
声,像是在为床上那个沉睡的生命倒计时。
她的目光,瞬间胶着在了病床上那个身影上。
是他。
陆沉。
只是,眼前的他,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眼中有星辰大海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瘦了好多,曾经挺拔的身姿如今显得那样单薄,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
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衬得原本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突出,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和憔悴。
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如果不是那依然俊朗的眉眼轮廓依稀可见,柳如烟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让她一眼万年的陆沉。
病魔无情,竟将他摧残至此。
心脏仿佛被万千冰针穿刺,密密匝匝,痛楚沿着神经末梢蔓延,指尖控制不住开始发颤。
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碎片的尖锐痛感。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时光阴影里,陆沉竟是这样独自一人,在炼狱中苦苦挣扎。
那场决绝分手,那些淬毒话语,那双冰封般冷漠眼眸……难道,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病吗?
柳如烟挪动脚步,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脚下的消毒水气味冰冷刺鼻,光洁地砖映出她苍白脸庞,却感觉如同踩在烧红烙铁之上。
每一步,都像在撕裂旧伤疤,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病床上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似乎是布料摩擦。
床上那人纤长睫毛如蝶翼般颤抖了几下,而后,缓缓掀开了眼帘。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柳如烟的心跳骤停一瞬。
曾经,那双眼眸里盛放着璀璨星河,清晰倒映着她的每一个笑容,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坚冰。
可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茫然,空洞无物,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灰烬,熄灭了所有光芒与神采。
病痛的残酷和记忆的剥夺,将他变成了一个迷失在浓雾里的孩子,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陆沉的目光,如同扫过一件无生命的物体,漫无目的地落在了柳如烟身上。
没有半分惊喜,没有丝毫激动,甚至连最细微的涟漪也未曾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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