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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
临睡前,杨思昭还在纠结要不要出去给陆无烬送一条毯子,最后还是决定送。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板起脸,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凶房东的模样。
一打开门,却发现陆无烬已经不在客厅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杨思昭抱着毯子,独自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中一片惘然。
这样也好。
他们本来就不应该住在一起。
这一晚他辗转了好一阵子才睡着,又梦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还是翠绿山林,桃花开得正盛。
一阵风吹来,将他送到一座宅院门口。
他不明所以,随着落花往前走,看到一袭白衣坐在窗台。
男人背对着他,长发及腰,微微侧首时露出高挺的鼻梁,只远远看着,也让杨思昭无由地想起“陌上人如玉”
几个字。
忽然间,一只小白羊闯入画面。
它咬着一束绯红的花,越过草丛,直直地冲到窗台,用小羊角顶了顶男人。
男人并不回头看,只说:“那是供仙家修炼之用的琼花,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摘。”
小白羊置若罔闻,一口咬下花瓣,在嘴里嚼了又嚼,而后仰起脑袋看了看天,背过身去,一眨眼就变成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水蓝色不太合身的长袖袍衫,领口从白嫩的肩头滑落,嘴里还叼着绯红的琼花,倚在男人的臂膀边,百无聊赖道:“就这个味道还好点,我还不乐意吃呢,你这儿真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
“你编过花环吗?做过南瓜灯笼吗?”
“都是些人间的庸俗之事。”
“怎么就庸俗了?你每天修炼才叫庸俗呢,上仙有什么意思?上仙吃过玉米汤团吗?”
男人沉默良久,垂眸问:“这般没意思,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因为——”
少年顿住了,眼珠乱转,半晌才说:“因为我倾慕你呀,净梵神君!”
他歪着脑袋凑到男人身前,“你为什么从来不笑?他们说,你修的是静心法。
他们还说,你成为神官之前,是人间的将军,束发之年出征,二十年未归家,最后却因为皇帝的猜忌,死于一杯毒酒,是真的吗?那你成为神官之后,有没有去人间报复那个皇帝?”
男人不理他,他自顾自说:“如果是我,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哎呀,你怎么一点喜怒哀乐都没有啊?怎么成了神官还要苦修?修了静心法就不能笑了吗?我想看你笑。”
男人还是不理他。
这儿鸟雀无声,少年无聊透顶,摘了两片花瓣塞进发丝里,忽然问:“净梵神君,你在人间娶过妻吗?”
男人回头望向他,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每一根青丝都发着光,他眉眼弯弯,笑容灿烂,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小小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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