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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江承光行色匆匆,眉头紧皱,一身吉服还未换下便匆匆赶至和欢殿。
只见殿内一片凄清,宫女们脚步匆匆面含忧色,不少已经赶来的妃嫔也是一脸戚戚。
丁修仪披发赤足静静跪在殿前,素日娇媚的面容全无半点血色,只唇边含着一抹刻毒笑意。
嘴角的一粒美人痣格外妖艳。
她亦是一身尚未换下的妃色衣裙,此刻跪在殿前格外讽刺。
洛微言刚要回话,江承光已然瞥见殿前的丁修仪,怒极攻心就是一脚:“贱|人!”
丁修仪倒在地上剧烈咳嗽,血迹染红了那美人痣。
她惨然笑道:“那贱|妇的母亲生生打折了嫔妾弟弟的腿!
嫔妾的弟弟原就身体虚弱,现下已经高烧去了!
嫔妾的父亲得到消息亦是重病不起……”
“丁旸?”
江承光皱眉,“朕没接到……”
微言喝道:“你放肆!
外朝与后宫之事岂能混为一谈!”
见丁修仪含怨的目光转过来盯着她,微言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会罪及家人?”
丁修仪目光幽幽:“嫔妾早年丧母,与弟弟相依为命。
犹记得父亲艰难为仕之时,宗族里只晓得求他帮忙,却忘了当年是如何对我们一家……嫔妾如今,难道还怕连累他们么?”
语毕又是冷笑,“嫔妾原不过去御花园散散郁气,谁料得她会横里撞上来!
有心无心都罢了,圣上反正是认定了嫔妾蛇蝎心肠,可嫔妾弟弟之仇怎能不报!”
江承光听得怒上心头:“所以你就枉顾宫中法度?霍昭仪还怀着身孕,你竟推她入湖……”
丁修仪淡淡道:“圣上说法度,可还不是为了霍妩的身孕和霍家的将才将罪魁祸首轻轻放过?既然圣上不肯,嫔妾只好自己来求一个公道,如今心愿已了,由得陛下发落。”
江承光面色阴寒,刚要开口,红绡已经噙着眼泪跑了出来,她直直跪下道:“求圣上为昭仪做主!
昭仪的小皇子……没了。”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圣上要不要去看看昭仪?想来血污也清干净了。”
微言轻声劝道。
江承光眉目间浮现出淡淡的厌恶来:“不必了,她现在想必正难过着——正月初一见血,实在不吉!
至于丁氏——”
他毫无怜惜之意地觑了地上女子一眼,“交给掖庭诏狱审问。”
丁修仪神色无半点波动,却是云婉容不忍问道:“诏狱毕竟是污秽之地,修仪也是圣上的妃嫔……”
见江承光愈发不耐的面色,云婉容的神情渐渐黯淡了。
“大典还等着朕。”
江承光淡淡道一句,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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