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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平来了啊,快里面坐。”
屋里迎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穿着细棉布夏裳,头上插着两支银钗,看上去很是精明。
周友平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局促地用手蹭了蹭衣角,“姐,我今儿来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周桂香放下手里的茶碗,“不会是家里出了啥事吧?”
“不是不是,”
周友平连连摆手,“是玉儿,今儿个被锄头伤了,现在住在王家医馆里。”
周桂香大吃一惊,“什么,被锄头伤了,伤哪儿了,严重吗?”
“头上被磕了条口子,好在不是直直挖下来的,大夫说能救过来,只是,”
说着,周友平看了看大姐和姐夫,“这药费不便宜,得五十两,姐,姐夫,我想管你借点钱,行吗?”
谢定康听到大舅子是来借钱的,下意识的向妻子望了望。
周桂香沉吟半晌,“给孩子治伤是大事儿,这爹娘都不管?”
“姐,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统共筹到十几两银子。
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好意思向你们张这个口。”
周友平向他们细细的解释道。
“得,博儿你先陪着你大舅坐会儿,”
周桂香站起身吩咐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的儿子,有对谢定康道:“当家的咱进去给友平拿钱。”
周友平和侄子谢博在堂屋里坐了好一会儿,他们两口子才出来。
周桂香递给周友平五两银子,“友平啊,你也知道前儿你大侄女才出了门子,博儿在学堂的束脩也要不少。
咱们家这日子也不宽裕,我和你姐夫左右才筹得着些钱,你先拿去用,等有钱了再还回来就行。”
谢定康则递过来一张条子,“刚好你侄儿的笔墨都是现成的,这借据我顺道理了出来,友平你签了条子也好赶回医馆。”
周友平知道大姐这是怕自己还不上钱,所以不愿多借。
心里虽伤心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借据上签了名,拿着钱告辞。
回到医馆的时候,唐氏急急的迎了出来,“苹儿爹,你去大姐家了?借到多少钱?”
周友平沉默地走到床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儿,“大姐家最近也不容易,可还是借了我们五两。”
唐氏本来想要说点什么,但见到丈夫疲惫的神色,还是闭上了嘴。
第二天,唐氏一大早就出去了,晌午带回来十两银子。
“苹儿娘,这钱你哪来的?”
周友平吃惊地看着妻子拿出来的钱。
唐氏灌下半壶水才喘过气来,“我找二婶借的。”
“你怎么能去找二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娘和她不对付。”
周友平语气里有些责怪。
唐氏这两天被女儿的伤势和老周家的态度弄得很烦躁,“我怎么就不能去找她了?我不管她和娘的事儿,只知道在我女儿需要救命的时候,谁伸手拉了咱一把。”
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友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重,叹着气拍拍妻子的肩膀,“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说的对,现在想法子救咱们玉儿才是正事儿。”
唐氏也没想和丈夫闹,只是心里太委屈,现在见周友平服了软心里好受了不少,“既然这钱也借了来,你就赶紧给王大夫送去,只是这还差着的二十多两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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